卫清酒平复心绪,低下头,静静退到一边。
她知道接下来也没她什么事了。
“放,放开我。”
陆一闻言松开了乔夫子的手,乔夫子揉着红了一圈的手腕,抬头望向陆随。
只见陆随身穿墨色直襟长袍,衣襟和袖口还绣着银丝云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在一张臭脸的映衬下,更显威压。
乔夫子当下气势变便矮了几寸,仍逞强着昂头:
“不管你们谁来劝解都没用,我女儿的棺,谁都不能开,谁都不许验!”
“劝解?”陆随不屑地眯眼,竟走到乔夫子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乔夫子,你人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挺美。”
乔夫子的嘴开了又合,惶恐的很。
又见陆一拍了拍手,外头进来两个衙司,中间押了个人上来。
被押之人便是乔家夫妇的长子,此刻正满脸是伤,嘴里塞着布团,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乔夫人定眼一看,立马扑了上去,一把扯下堵嘴的布团: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儿子?他们打你了?”
“没,没有!是我,我拿了亭长给爹的安抚银,想去赌坊挣点钱,让爹娘高兴高兴,谁知道那些人出老千!把我的银子都骗光了,还把我打了一顿!”
乔家子说的义愤填膺,对上父亲惊愕的眼神,又心虚地低下了头,声音渐弱:
“我把一人的腿给打断了,大人就把我给……”
等他解释的差不多了,陆随淡淡一笑,说道:
“要么开棺验尸,要么就把乔公子绑了送到山上去献祭,明日刚好验验新鲜的乔公子。”
乔家三人脸色俱变,连万亭长身型都颤了颤。
这么说来,他仿佛确实听说过朝中有位陆大人,行事霸道,随心所欲。
说得出做得到。
乔夫子此刻再没了刚才的气势,颓然地靠倒在椅子上。
乔夫人也明白了局势,嚎哭一声扑倒在倒霉儿子怀里,哭诉着女儿命苦。
不得不说,为了开棺验尸这事,卫清酒这半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谁能知道陆随一来就给解决了。
陆随走到卫清酒面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准备验吧。”
“是,陆大人。”
他望着眼前穿着宽大男装的卫清酒,不禁设想,要是他再晚来半步,这白皙的脸颊就要多出一个掌印来了。
他冷然道:“大理寺行事,从来没有先礼后兵那一套。能听话的便听,不能听话的,就把他耳朵揪起来听。”
从小,爹娘只教卫清酒宽以待人。
揪人耳朵她是没试过的。
下次可以试试。
……
万根面带愁容,纠结好一会儿才上前来,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卫清酒的手臂。
“姑娘,实不相瞒,今日已是献祭的日子,哪怕是现在送祭品上山也已经迟了,倘若蝙蝠妖作祟……”
卫清酒呼吸一窒,猛然回头:
“今日!?”
“啊,确切说应该是昨天夜里。往常的这个时候,被‘享用过的’祭品,应该是已经派人接回的途中了。”
卫清酒沉声问陆随:“陆大人,任家可有人手看顾?”
陆随看向陆一,陆一暗道不妙,抬脚便要出门去。
正在这时,两个慌里慌张的捕快跑了进来,连滚带爬地倒在众人面前。
“死……死了!”
卫清酒心头一跳,蹲下身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衣襟:
“你说谁死了?”
“凤丫!任府的凤丫她……她被蝙蝠妖给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