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见状，有些惊慌地捂住嘴：
“大人——”
陆随双眼死死地盯着卫清酒，想要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卫清酒左右摆头挣扎着，想要从陆随的手中挣脱：
“大人，我不想告诉你，但我做这些是为了你。我和陆一，我们两个人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为了我好，所以连配偶也应该让你们替我选择，对不对？”陆随看着卫清酒一脸坦率的表情，她越发觉得这件事理所应当，陆随就越发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可笑。
他无法遏制地感觉到愤慨，却没办法再对跟她生气。
陆随骤然松开手，逐渐恢复了往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卫清酒，本官对你很失望。”
卫清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抚摸着微微有些泛红的两颊，也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陆随：
“大人在失望些什么？这里是我布置的，我会恢复原样，大人拒绝了县主，她甚至没有碰到你分毫，你陆随失去了什么吗？我和县主交换的事物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错了？”
陆随坐回了轮椅，推动向前了几步，两人面对面着对峙着：
“不要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说法来为你的行为掩饰。不论你为了谁，本官都不是你用来交换的筹码。”
“原来是这样吗？大人。”卫清酒听了他的话，满心委屈也化成了怒意，旁若无人地冷笑一声，“呵，大人当初拿我和魏骁做赌注的时候，怎么不也这么说？”
陆随顿了顿：“这两者如何能混为一谈？我与他打赌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我胜券在握，这是一场稳赢的比试。”
卫清酒微微挑眉，将陆随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大人，不要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说法来为你的行为做掩饰。不论你知不知道赌局的结果，你都是用我来做交换的筹码了，不是吗？”
“哈哈，好，卫清酒！你好！刚才我就不应该拒绝县主，我把她娶进门，是不是就称了你的心？”
卫清酒明知道眼前人说的都是气话，却没办法置若罔闻。
她握紧双拳，口是心非地回答：“是！陆随，我们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呢！你——”
没等她说完，陆随抬手打断了她，那双眼眸中盛满了疲惫与冷漠：
“——你是什么身份？”
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陆一见到两人的战火愈演愈烈，吵架的内容也越来越偏激，拼命想要找到插话的契机。
可这会儿陆随的话音刚落，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看来这句话让卫清酒很是受伤，她表情僵住，先前的满腹委屈和气愤都在这句话后，变成了内心对自己的诘问。
卫清酒，是什么身份？
是下属，是外人，是个借住在陆府的孤女。
陆一又看向陆随，陆随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并没有想要继续吵下去的意愿，自行转动着车轮，缓缓离开了亭子。
他与卫清酒擦肩而过，不发一语地离开，陆一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卫清酒后，只得赶紧上前扶住陆随的轮椅，沉默着将陆随推出了后院。
卫清酒有些恍惚地走到小亭子里，看着杯中被斟得满满的酒水，还能闻到糕点散发出来的甜香。
她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失笑着喃喃自语：
“是啊，我是什么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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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开始，这两人就再也没说过话了，小酒除了例行公事交给大人一些需要盖章审核的文书以外，两人也几乎不怎么见面，连陪大人做行走练习，小酒也都不来了。”
陆一一脸棘手地对他身边的洛雪诉苦，头疼地补充道：“洛掌柜，我跟小酒说什么她都油盐不进，跟大人说他也就当没听见，我是真没辙了，这才把你请来的。”
洛雪在醉意浓的时候，听说了陆随和卫清酒吵架，二话不说就跟着陆一往陆府走，可在路上听陆一说了事情的原委后，她的脚步放缓了。
洛雪皱着眉头，把他们两个人的吵架过程重复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小酒和永宁县主做了交易，就是布置个场地让她和陆大人见一面而已。但大人却因为这件事生气了，不仅这样捏了她的脸，还说出了‘你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话，是吗？”
陆一挠了挠头，补充道：“大概是这样，这句话说完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洛雪无奈地摇头：“这架吵的，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点子上。”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当陆随看见永宁县主表白时的那张脸。
陆随气的不是用他来交易，他气的应该是心悦之人把自己推到别人那里吧。
眼看陆府就还有几步路了，洛雪侧过头看向陆一：
“你把我搬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陆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人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是断不可能让步的……我想的是，洛掌柜你去劝劝小酒，你的话她应该是能听进的。小酒要是能给大人服个软，道个歉什么的，给大人一个台阶下， 两人不就能和好如初了？”
他的想法很好，但洛雪在听了他的话后，停下了脚步。
“凭什么让小酒道歉？”
陆一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件事明明两个人都有问题，小酒不应该拿大人做交易，但就算她不做交易，帮县主一个忙，让朋友见见面有什么不行吗？倒是大人，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了这样伤人的话，我才觉得他过分了。难道因为他的地位高，就要主动跟他道歉吗？”洛雪面上也有些不悦，真心地为卫清酒有些打抱不平。
她见陆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干脆地转过身，准备往回走：
“如果是这样，我帮不了你。两人就算不和好又怎么样？你告诉小酒，姐姐醉意浓有她的身份，有她的房间，你让她来住！”
洛雪越说越生气，把衣袖一甩，扭头就走。
“哎，哎，洛掌柜，”陆一已经被陆府里的两个人弄得焦头烂额了，这会儿又得罪了洛雪，真是哭都来不及，“我不用你劝小酒了，你先别走，别走……”
两人正在陆府外拉拉扯扯，一个穿着大理寺通信官服饰的官兵骑着黑马疾驰而来，停在了陆府外，扬起了好一阵灰尘，弄得洛雪满头都是。
“咳咳咳——”洛雪气愤地拍着身上的灰尘，满脸怒容地看着从马上下来的小通信官。
陆一见到来的是熟人，走到那人面前正色道：
“马兄，是有什么要事来禀报大人吗？”
那个姓马的通信官给洛雪草草道了个歉，喘着粗气走到陆一面前：
“是的，陆侍卫，苏州发生了一起连环失踪案，已经有十几个人离奇失踪了，就连当地的县令也不见了——”
“什么？”陆一震惊地看着对方，“县令也失踪了？什么人，竟敢把当朝县令也给掠去？”
通信官摇了摇头，表情严肃：
“至今还不知道那些百姓是死是活，所以魏大人说了……”
“这个案子，只有派陆大人去，才能将那些失踪的百姓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