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清宫。
“小酒，你真是太让我感到惊讶了！”一个长相艳丽，笑容明媚的女子站在卫清酒身边，她的装扮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极为受宠的嫔妃，“你说，要我怎么赏你！只要本宫出得起这银钱，我都给你买！”
卫清酒这一天在秀清宫辛苦了许久，看上去都有些灰头土脸的。
前天夜里，卫清酒看望婵贵妃的时候，意外知道了娴妃经常差人给婵贵妃送饭食被褥的事，于是卫清酒便应下了小镰刀的邀约，和他一起来到了娴妃的秀清宫。
娴妃宫中近来遭贼，娴妃的一些贵重首饰都莫名地少了，可是这宫里上上下下都是她诚心以待的心腹，谁是偷盗贼他们都毫无头绪。
好在卫清酒来了，最后发现了偷盗贼是园里大树上的一只小松鼠。
这只小松鼠尤其喜欢收集些闪亮的物件，趁着没人发现便把那些首饰偷走，藏在树洞里。
卫清酒带着一干人等，又是追松鼠又是掏树洞，总算是把失物都给找到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毫不在意地笑说：
“娴妃娘娘客气了，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福气，我哪里还敢讨赏赐？”
同样在旁边哈哈笑着的小镰刀靠过来，用脚小踢了一下卫清酒，当着娴妃明目张胆地说：
“笨呀，娴妃用不上的银子可多啦，你要是不多骗些过来，可就被其他人都被骗走咯！”
卫清酒对娴妃宫里这没大没小的氛围还是有些不习惯，她有些迟疑地看向娴妃，谁知道娴妃走过来，直接揽住卫清酒的肩膀，劝道：
“是的呀，你看小镰刀说的多在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本宫满足你！”
娴妃一脸期待地看着卫清酒。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卫清酒对娴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之在婵贵妃落难后，她又是婵贵妃唯一觉得可以托付的人，卫清酒犹豫片刻后，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她：
“婵贵妃是猫妖转世这件事，娴妃是如何看的？”
卫清酒冷不丁问出这个问题，娴妃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想都没想就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
“这还用我怎么看？她要真是个妖，这么多次承宠早把皇上吃了，再自己变成皇上的模样登基，哪还能被关在那冷宫里啊？”
小镰刀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卫清酒面前找补道：
“卫姑娘，我家娘娘性子直不会说话，她的意思其实是‘婵贵妃绝对不可能是猫妖’这样。”
“啊，对对对，”娴妃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问卫清酒，“你问这个，所以你想要的奖赏，是个婵贵妃有关？”
娴妃看上去直率憨厚，心里却像明镜似的。
在这宫里想要存活下来，脑子就要比别人转的快些。
娴贵妃又靠近了些：“该不会是婵贵妃，想要把孩子过给我吧？别啊，我连我自己都养不好，我可养不了孩子啊……”
卫清酒会心一笑，她猜的的确不错，在此之前，婵贵妃的确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她。
“娴妃娘娘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些关于婵贵妃的事，”卫清酒拉着娴妃在大树下的石桌边坐下，简单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和意图，“其实我是婵贵妃胞弟的属下，此次找到机会进宫，也是帮我家大人打听婵贵妃此案的始末，可是现在我知道的线索实在太少，如果娴妃知道些什么的话，还请如实告知，我保证一定不会连累娘娘你的。”
听了卫清酒的话后，一只爽朗笑着的娴妃，也不自觉得多了几分迟疑。
她思考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我对此事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实际上我在这宫中一直是受到皇后娘娘的庇护才能安然至此，所以旁的事我多半不去打听。你如果当真有想问的问题你就直说，若我知晓定会告诉你。”
“如果真能帮助婵贵妃洗刷冤屈，本宫也算积德咯，对不对，小镰刀？”
小镰刀点头称是，接下来娴妃和卫清酒大约是要说些秘事了，他伶俐地招了招手，在花园中的几个婢女对视颔首，纷纷走到宫门口守着，要是有什么人经过，也好第一时间通知里头的人。
“你问。”
卫清酒眉眼一沉，直白地问：
“娘娘可知道，南陵宫死人死了几个人？怎么死的，死法是什么！？”
“这……”娴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她脸色微变，好像有被这个问题吓到，过了好半晌才说，“这，我不知道死了几个人，我也不知道死法……你能不能，问点别的？”
看来南陵宫死人的事，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也许是皇上皇后不想让这个事情再愈演愈烈，所以有意给这个事情做掩盖。
卫清酒又想了一会儿，南陵宫的事大概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昨夜婵贵妃说的那两个妃子身上。
“娴妃娘娘，安贵人和如嫔，你可相熟吗？”
安贵人是和婵贵妃住在同一个宫的不同别苑里，而如嫔是婵贵妃遭遇了这些事情之前的最亲密的好友。
“我和安贵人并不很熟，她入宫比我和婵贵妃都早，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面见皇上，就是去年的时候才被皇上宠幸，一路升到了贵人。”娴妃仔细回忆了一下，补充道，“安贵人的出身好像不是很高，是个小文官的次女，但她好像提到过，说自己是什么彭宰相的干女儿。”
彭宰相？彭之杭？
如果安贵人当真是彭之杭的干女儿，那她就更加可疑了。
卫清酒暗暗记下，再问如嫔：“娘娘，如嫔的出身如何？”
“我和如嫔关系尚可，或者说，她好像和每个妃子的关系都不差。”
据娴妃所说，这个如嫔入宫时间很短，但她似乎特别擅长交际，不仅在很短的时间内爬到了嫔的位置，更讨得皇后娘娘和婵贵妃两人的欢心。
除了身居高位的皇后和婵贵妃，还有很多只承宠过一次两次的低位份的小小主，如嫔也几乎都是一视同仁，从来不区别对待。
卫清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道：“这么说来，如嫔平时还是个老好人的形象。”
“在这宫中，哪里来的老好人，”娴妃笑的人畜无害，“小酒，你这么轻易就跟我掏心掏肺，万一我不是个好人，你肯定没办法活着走出这个宫门。”
娴妃虽然是说笑，但她说的话也极为在理。
倘若如嫔真的是个单纯的好人，那么她最好的朋友婵贵妃去了冷宫之后，怎么从没见她差人帮扶一二？
正当两人还在交换线索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宫女刻意放大嗓门的通报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昌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