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快放开我啊!”
妙刀已经气疯了,眼看着陆随就要在她的面前被救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要飞走的事,她是绝对没办法忍受的。
她用自己的脚尖快速地踢打着陆一的伤口,随着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小,最终,陆一终于疼到松开了手,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地跪在妙刀面前。
“该死,该死!”妙刀用力地一脚踩在了陆一的脸上,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踢开,紧接着她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匕首,朝陆随的背后冲了过去。
“陆随,你今天难逃一死!”
听见妙刀冲过来的动静,陆随用他最后的力气,转头看向卫清酒,用力地将她推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在厉知意不断的努力下,马车被叫停了下来。
毫无防备地卫清酒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被陆随推下了马车,扬起阵阵土灰,好在只是身上磨破了点皮肉,没有什么大碍。
“子榭!”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冲向了马车。
马车上,陆一已经因为伤口而疼得失去意识,程意卿扛着陆随肯定没办法施展拳脚,妙刀就这么径直冲向陆随,这一次,她一定会抱着把陆随给杀死的心思!
可当卫清酒看清马车里面的景象时,她彻底的愣住了。
却见程意卿转过身来,抬手挡住了来自妙刀的匕首。
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锋利的刀刃,甚至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用那只中了刀伤的手,单手抓住了妙刀的脖子,捏着她的脖颈,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给抬了起来。
卫清酒来不及思考,立马冲了上去,帮忙扶住了陆随,程意卿空出来的那只手也抬了起来,用两只手轻而易举地掐住妙刀的脖子。
马车停下来后,厉知意也赶忙跳了上来,查看躺在地下的陆一的状况。
妙刀还是孩子的身体,此刻她就像只弱不禁风的小兽,而正不断往外流着血的程意卿的手臂,就像只粗重的熊掌,两者对比格外悬殊。
妙刀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到濒死的害怕。
她在脑海中飞速思考着,眼前的男人她此前并没有见过,刚才他没有在马车上,大概也没有听见自己和卫清酒她们的对白。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在失去意识到边缘,妙刀心生出一计,脸上露出痛苦哀伤的表情,双眼委屈至极地看着程意卿,眼泪就像豆大的雨点一般,啪嗒啪嗒落下来,打在了程意卿的手上。
“哥哥,有坏人逼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的喉咙被死死掐住,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狼狈地乱蹬着脚挣扎着。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泪还是听不清她的话,程意卿受伤的力道松了许多。
妙刀心中大喜,慌忙哭诉道:
“大哥哥,是有坏人逼迫我这样做的……说,说杀了大人就能回家,我再也不敢了,我想爹娘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几乎绞尽脑汁,用尽她半生演技,试图迷惑程意卿。
可没等卫清酒开口,程意卿手上的力度不轻反重。
他眉头紧皱,眯着眼睛看着妙刀:
“你能把我手臂捅对穿,这件事也是有人逼迫你的吗?”
“——小丫头,你哥哥我眼神不好,但是人是鬼,我分辨的清楚。”
说完,程意卿想也没想地就把妙刀摁在墙上,另一只手朝地上的那些丝带摸去,想要捡丝带把她给捆绑起来。
趁着程意卿注意力转移的功夫,妙刀再一次故技重施,忍住脖颈处的疼痛和和快要失去的意识,拧着双腿,用足尖用力地踢向程意卿受伤的那只手臂。
她这用力一脚正中程意卿手臂的伤口,程意卿直接哀嚎一声松开了手。
妙刀也顾不得休息喘气,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想要杀死陆随的念想,直接窜到陆随身边,躲过了卫清酒的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陆随垂在身体两边的手,将他手上戴着的那枚扳指拽了下来后,奋力往马车外一丢,丢在了远处一个正准备逃跑的女杀手的面前。
“撤!”
妙刀大喊着,几乎所有都在苦战的女杀手听见了这声命令后,再没有恋战的意思,纷纷头也不回地逃跑了,那个女杀手也捡走了地上的扳指,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妙刀在看见那个木箱的时候,意外发现了机关的形状,和陆随手上的那枚扳指形状很是相似,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钥匙,但也只能搏一搏了。
她计划得逞后,正准备也跳车逃走,却又一次被程意卿的大手抓住了头顶。
他的手掌出奇的厚实,手型也几乎要和妙刀的头顶差不多大小,程意卿此刻就像捏着一个圆球一样,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妙刀的天灵盖,将她重新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人……怎么回事……
妙刀本应该反抗,可她在绝对的力量和体型压倒的劣势下,震惊地看着那个整个手臂都是血,表情愤怒得像棕熊一样的男人。
程意卿因为刚才自己伤口被踢的事,气得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他黑着脸,三下五除二地把妙刀的双手双腿给牢牢捆了好几圈,随后像丢一件什么垃圾似的丢在了马车的角落。
“我从未见过如此阴森恐怖的小鬼。公主,你们赶紧下马车!此人诡异的很,我看她多半是被鬼上身了,我从前在队里听说过一些驱鬼的招数,看我不把这鬼从这孩子身体里打出来!”
程意卿随手捡起地上的丝带,给自己的手臂止血,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了妙刀。
妙刀大惊失色,她捕杀猎物,从来都是靠自己的身体作为陷阱,像今日这样正面对抗,她是不会有胜算的,更何况她现在被这么五花大绑着。
“我,我没有鬼上身!我不是鬼啊!我是,我是得了一种毛病,才会这样的!卫清酒!你他-妈在干什么,帮老娘解释啊?!要是我死了,淑妃,淑妃的事,你还想不想知……”
妙刀的尖叫声太过刺耳,程意卿直接把染了血的丝带揉成一团,塞进了妙刀的口中,将她的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程意卿有些疑问地转头看向卫清酒:
“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卫清酒和厉知意,分别将受了重伤的陆随和陆一搀扶下了马车,不远处,随军的太医和侍卫们也纷纷朝这边跑了过来。
卫清酒冷冷抬眼,看向满眼绝望的妙刀:
“我听不懂她说什么。程大哥,你就帮她把鬼魂从这副躯壳里折磨出来吧——只要把她的命留下,怎么折磨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