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附近的一些城镇的百姓,听说了凉州这么轻松就被景国军给占领,都十分同情凉州城的百姓,同时也因为害怕自己被牵连,人人自危,都对景国军十分忌惮。
但是凉州城内的百姓,却和旁人所设想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卫清酒在几个将士的护送下,在平安县内巡查,顺便准备去之前那些山匪所在的山寨进行最后的清剿。
“公主来了!公主殿下,这是我们家刚刚腌制好的咸菜,你拿回去下粥喝!”
“娘,公主怎么会吃咸菜下粥!况且这是入口的东西,人家拿敢随意吃?公主,这是我亲手缝的鞋袜,你看看合不合脚!”
“公主公主,还有我的,我用的可都是上好的布料!”
平安县的大槃百姓们,对卫清酒的喜爱程度,竟不亚于景国人对公主的态度,这让卫清酒承情之余,十分惊讶。
旁边护送的将士看出了卫清酒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公主,这些都是因为公主彻底解决了山匪,所以他们是真心感谢您。”
原来卫清酒不知道的是,在她回来之前,由大毛带领的山匪们一直都在离平安县不远的山头安营扎寨,寨子里的山匪们跟着大毛几乎无恶不作,三天两头下一趟山,经常弄得周边的城镇叫苦连天。
可偏生大毛又是个会来事的主,他经常会给官差头子和各个小城的县令送些大礼,让他们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毛再作恶也都是安然无恙,每次官差说是要抓人了,也都只是抓几个小喽啰敷衍了事。
令人讽刺的是,这么长时间的山匪祸患,在三日之内,就被卫清酒带领的景国军给尽数剿灭了。
所以对平安县的百姓来说,他们才是真正为民除害的好人。
卫清酒一边听着将士的叙述,一边看着城内的景象。
自从她决定驻军在凉州后,很多身在别处的景国流民就不断地朝凉州聚集而来,为了追随公主,也为了同一个回家的梦想,他们来到了凉州。
凉州的百姓也鲜少有反对的声音,相反,他们中的很多人非常照顾景国流民当中妇女孩童,不仅给他们找到了可以暂时居住的地方,还自发地给他们提供温饱,到处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便是我最想看到的。”刚到达凉州城的文当家也和卫清酒一样,正在看着眼前的光景,长叹一声后,和卫清酒在山脚下汇合,“公主,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卫清酒依旧没办法适应,景国人们总想把他们的好运都归结在她身上的习惯,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文当家和众将士一起往山上走去:
“文当家,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功劳,此次还是景国军自己争气,如此轻松便剿灭了这些山匪,自然会得到百姓的真心。今日上山,等我们把寨子里的东西都清剿赶紧,还给凉州城的百姓后,他们定会更加支持景国军的。”
“说起剿匪,我们可是最有经验的了。”文当家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我们在这么唱的时间里,一直都只能住在山里,除了要和野兽争抢食物,还要抵御山匪的偷袭对抗。实不相瞒,我们的人对付山匪,可是很有一套的。”
说起之前这段日子,那些他们曾经经受过的苦难,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宝藏的经验,和值得用来炫耀的谈资。
谁又能真正体会到,这十多年来,景国人民们背后承受着的酸楚。
卫清酒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诉说,来到了那些山匪之前居住的山寨。
今日他们带了很多人上山,除了要把剩下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山匪清剿以外,就是要把山寨库房里的所有搜刮来的人和财宝,一起带回城镇去。
负责清点的几个文书早已经准备好了纸和笔,在库房门口等候着公主和文当家前来:
“公主,文当家的,现在可以开始清点了吗?”
在得到了卫清酒的肯定后,山寨库房的门被徐徐打开,不出他们预料的是,库房里面果然有几个大箱子,里面堆放着的都是数不清的碎银和铜钱。
卫清酒伸手触摸着这一箱的碎银,痛惜万分:
“这些堆积成山的碎银、铜钱,都是从那些辛苦谋生的百姓手里抢夺来的,它们原本可以救下病人的性命,或是买下一家人一日的口粮,现在却堆放在箱子里,毫无用处。”
身旁的人大都只将库房中的物品看作简单的财物,可当卫清酒点明后他们才惊觉,着满满当当的铜钱串,都是普通百姓的血肉。
“真是太可恨了!这个可恶的山匪!”文当家愤怒地在箱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寨子里所有能吃的,全都搬下山,让所有百姓排队来领取!剩下的填入景国军粮仓。但是这些银两,应当如何处置?”
若是给每家每户分发银两,那总有些没被抢夺的人家多得了些钱,被抢过的人家亏损了些钱,若是人人上报,又难免会有人弄虚作假,这么一大笔钱要想合理安排,并不是件简单的差事。
文当家的拿不定主意,问沉默不语的卫清酒:
“公主有什么建议吗?”
卫清酒皱着眉头思考许久,提议道:
“既然怎么样都没法公平发下去,索性就不发怎么样?我们用这些银两招些人手,让那些需要银子的人帮忙,重建那些被山匪破坏的房屋寺庙等等。这样景国军就有足够的时间练兵,这些钱也可以重新合理的回到百姓们的手里。”
文当家思考片刻后,便拍案赞同,赞许地对卫清酒竖起了大拇指:
“好!就按公主说得去做!”
与此同时,那些被关押在寨子里面的女人们,也都成功被景国军们解救了出来,卫清酒刚刚出门的时候,正好见到那些姑娘们痛哭流涕感谢景国军的光景。
正当卫清酒觉得一切都在朝顺利的方向发展时,几个表情严肃的侍卫朝她走了过来,光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公主,文当家,大槃朝廷有动静了。”
文当家的微眯着眼睛:“那太子又作什么妖了?”
“大槃太子听说了公主的事,他已经下令派军,说是要来凉州剿灭我们。”
“呵,就凭他,对付五皇子和三皇子已经焦头烂额了,他还有功夫对战我们?”文当家很显然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他不屑地侧身,却见卫清酒表情凝重,很不安的样子,他宽慰她道,“公主莫要担心,他抽不了多少兵力的。”
卫清酒淡淡道:“我不是担心胜败,我只是不希望百姓因为我们受到战争的牵连。但我也明白的,这一天总是会来。”
“如此,便只能迎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