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安直起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对面男人脸上身上上下一通扫射:
“您真是我们家新上任的大人?您别多想,属下也并非不信任您,就是您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实在是不大像…”
那青年答非所问:
“这位姑娘应当就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女捕快”沈夏安吧?”
沈夏安谦虚道:
“什么第一不第一的,都是大家抬爱,属下的确是沈夏安。”
“沈捕快有所怀疑也是正常,我这里有令牌。”
青年、也就是顾宴之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令牌递过去,此外还有一份任命文书。
但见古朴的青铜令牌上,雕刻栩栩如生的神兽朱雀展翅翱翔,正是督刑府尹的令牌。而那任命文书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最下方盖着当今陛下的公章。
这些可模仿不得。
沈夏安将两样东西还回,再次拱手致歉:
“属下唐突,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无妨,督刑府衙本就是刑事重地,多些提防也是应当。”
顾宴之凤眸中都是温润:
“我比原计划早到了一日,因为怕麻烦也没让其他人跟着,也难怪你们不认得。”
沈夏安心想这位脾气还挺好,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过的不会太差。
顾宴之继续道:
“我昨晚刚到临安城便听闻有命案发生,但因天色已晚便没过来。刚才正好路过此地,听闻这里是验尸房,便想着先进来看看可有何线索。”
他一说这个沈夏安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赶紧看向一旁猥琐老头儿。
“梁伯,您可在尸体上查出什么线索?”
“确实有收获。”
说起这个梁伯立马兴致勃勃。他掏啊掏,从挎在身上的破布袋子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然后眼神示意小安子:把手张开。
小安子不明所以的手心朝上。
老头儿打开小瓷瓶的盖子,在小安子手心上倒了一些乳白色的粉末。
三人齐齐凑过去打量。
“这是什么?”
好像隐约间还有点奇怪的味道。
“嗷,这是老头子我从尸体胃里提炼出来的毒药。”
“娘呀!”
小安子吓的手一哆嗦!
他刚要甩手,就被梁伯眼疾手快的一把摁住。
“混账小子要死了!你可知老头子提炼这些毒粉费了多大功夫,敢把这些宝贝撒没了,老头子跟你拼命!”
说罢他取出一张白纸,将那毒粉小心翼翼又刮进小瓷瓶。
连个渣都舍不得剩。
沈夏安被老头儿的动作感染的大气儿不敢出:
“梁伯,您屋里这类毒粉不是有许多,做甚这般宝贝。”
“小夏有所不知,这毒粉应当是来自西域的“栀子毒”,只要指甲盖这么大一点就能毒死十头牛!投毒之人对江同富两口子绝对厌恶至极,我光是从他们胃里提炼出来的就足有小半瓶!啧啧老头子又多了一种收藏。”
梁伯将盛着毒粉的小瓷瓶仔细收好,表情那叫个美滋滋。
沈夏安却是听出他弦外之音,当下眉毛竖了起来:
“梁伯,您不是把江夫人的尸体也解剖了吧?”
“那当然,不解剖老头子怎么得来这些毒粉…我的意思是,只有解剖才能确定他们二人真正死因!”
老头儿回答的理所应当。见沈夏安又要呲牙,他急忙一个闪身躲到顾宴之身后:
“小夏不可以凶我,我们仵作验尸就得走这个流程!那啥,除了他们胃里的毒,老头子还发现江同富身体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