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沈夏安裹着被子睡的很香,直到刘婆婆叫她起床吃饭才醒。
洗漱完简单吃了早饭,沈夏安决定还是先去江府看看。她刚出小院儿就见住在隔壁的顾宴之也走了出来。
沈夏安笑眯眯的打招呼:
“大人早啊,您精神状态看着真好。”
神清气爽的顾宴之也笑着回应:
“沈捕快也是。”
当朝二品大员当然会分配府邸,但顾宴之却以方便为由直接住在了督刑府。别看他刚刚上任两三日,年纪又轻,但为人处事成熟稳重又没有官架子,所以深得督刑府上下众人的敬爱。
俩人并肩一起往外走。
“沈捕快我正想找你,江同富几个妾氏的情况已经初步调查清楚。”
沈夏安有些讶然的看着男人温润的眉眼:
“这么快?”
“有四人本就是临安人士,还有三人是周边村镇人士。我们的人分拨调查,查起来也就快。”
“原来如此,那她们可有什么问题?”
“确有一些情况。”
说话间俩人正好走到后院凉亭索性就坐下,正在晨练打拳的刘捕快和小安子也凑上前听。
“江同富此人本就生性好淫,经过调查发现在这七房妾氏之前他曾经还有三房妾氏!大概在十年前,眼见那三房妾氏已经年老色衰,江同富便每人给了些银两打发了出去。”
“他娘的,去哪儿说理去啊。”
刘捕快撩起衣襟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骂骂咧咧:
“好多人一辈子连个婆娘都娶不上,这些有钱人却一个接一个的换!小安子,你可得好好攒银子,以后也找三五个婆娘养在家里…”
“刘大哥,别教坏孩子。”
沈夏安没好气瞪他一眼。
刘捕快嘿嘿笑了两声,假模假势的打了自己两下嘴巴。
顾宴之笑着摇摇头,继续道:
“江府现在的七个妾室有两个原本是烟花女子,剩下五个之前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这五个人都是江同富花银子从她们父母或者兄长手中买来的,被卖到江府的女人们都已经不再与娘家往来。”
沈夏安听的直皱眉。
虽说天鸿国几年前颁布律法严禁买卖人口,但这种事儿想要完全杜绝难度太大!再加上有很多卖方是自主同意,官府就算想管也无处插手。
小安子扣着手指头直嘟囔:
“被亲人卖给都能当自己爹的男人,换成我只怕要恨死他们!那些妾氏也都是些苦命人。”
气氛有些压抑,连大大咧咧的刘捕快也直叹气。
顾宴之拍拍少年肩头,继续道:
“她们也并非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最起码每个人都在府外置办有店铺或者外宅!少的能有一两处,最多的就是那位年龄最大的妾氏,她足足有五间铺子和几十亩良田!这些都是背着江同富置办的。”
刘捕快和小安子震惊的同时张大嘴。
乖乖,敢情个个都是小富婆!
“如此说来没一个善茬呀,也难怪她们受尽虐待却还都咬牙忍着。”
想想之前那些女人个个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沈夏安顿觉倒胃口:
“大人,既然她们都在外有店铺,是不是也要查查负责管理店铺的人、以及生意上有所往来的人员?‘’
顾宴之点点头:
“已经安排人顺着藤继续往下查,不过人员太过复杂尚需一段时间。”
小安子搔搔头:
“我怎么感觉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呀,听着就好麻烦。”
沈夏安活动活动胳膊腿儿,顺便教导小徒弟:
“正常,深宅大院本就事儿多,往往拔出萝卜带出泥。之后的麻烦事儿怕是还多着呢,你小子做好准备吧!”
她话音刚落地,就见一名捕快跑进后院。
见他头都不抬的就往顾宴之院子里跑,小安子急忙喊他:
“召儿哥,大人在这里。”
黑黝黝的捕快闻声转头,看见几人急忙调转方向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江府又死了两个人!”
什么!
四人同时起身,皆是面露震惊。
顾宴之和沈夏安更是同时问道:
“死的是谁?什么时候发现的?死因为何?”
“死的是江同富的两位妾氏,是咱们负责守在那里的衙役发现的,属下得知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回来禀告!至于死因目前尚不明确,梁伯已经闻讯先赶了去。”
“坏了!”
沈夏安大吼一声抬腿就往外跑,转瞬就没了踪影。
顾大人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转头问另外仨人:
“沈捕快怎么了这是?”
“师父肯定是怕梁伯又把尸体大卸八块!”
小安子想到那晚江同富血肉模糊的尸体,只感觉刚刚吃完的三个肉包在胃里翻江倒海。
再看另外俩人也捂着胃不大好受。
事不宜迟几人也立马赶往江府。
沈夏安轻功好脚程快,好歹是赶在梁伯进江府大门前将人抓住。
老头儿扭头一看是她,原本兴奋的褶子脸顿时苦哈哈:
“小夏,你是飞过来的不成?不就是两具尸体至于这么拼命吗!”
梁伯方才在距离江府不远的早点铺喝粥,正好看到回去报信儿的捕快吴召。从他口中得知江府又死了俩人后,老头儿当机立断撒丫子狂奔,就是想在小丫头片子赶到之前把尸体解刨了。
怎奈还是晚了一步!
“梁伯我可不是针对您,我是想着尽早看看怎么回事儿。”
沈夏安勾着老头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贫:
“梁伯您岁数也不小了,以后再有命案您可别冲这么快。刚才我在后面瞅着,您老的一双脚就跟蹬着风火轮似的,您年轻的时候娶媳妇儿都没跑这么快过吧!”
“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连老头子的玩笑都开。”
梁伯直拿白眼儿翻愣她:
“瞧瞧你哪里有个当姑娘的样,谁家小伙子敢娶你这样的媳妇儿。”
“谁说不是啊!真是可惜梁伯您没儿子,要不然我指定给您当儿媳妇去。”
“你这丫头…”
话说半截老头儿突然停下,一双老眼盯着沈夏安直冒光:
“你不提这茬老头子都没想起来…虽然我没儿子但是有个亲传的好徒儿!不是老头子自夸,我那徒弟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可一点不比咱们顾大人差!小丫头片子给我当徒弟媳妇儿怎么样?”
“别停啊,咱走着说。”
沈夏安拽着老头继续往前走,也挺好奇:
“您老也来咱们衙门有段日子了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您还有个亲传的徒弟?”
说起这个老头儿立马气哼哼:
“别说你,连我都已经快两年没见过小兔崽子!那小子天赋奇高学习能力也快,年纪轻轻就已经将我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但小崽子有个喜好,就喜欢收集天下奇珍药材。去年初他不知听谁说临国有万年何首乌现世,跟我打声招呼人就跑没影了。”
沈夏安“嗷”了一声,眉眼弯弯:
“性子都这么古怪还真是您老的徒弟。那就说好了,等您的宝贝徒弟回来我们俩就相亲,没准儿我还真就能变成您的徒弟媳妇儿呢!”
“嘿嘿那就说好了…”
俩人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到了江府后院。
此刻院子中央站着群人。
沈夏安一眼就看见穿的最骚包的金大公子,眼角儿顿时又开始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