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富的七个妾氏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彼此房间相邻。众人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不避嫌,一起前往后院。
等到了地方陈捕快看着大门正当中的牌匾,忍不住撇嘴:
“揽香阁?名字起的倒是挺应景,姓江的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坐拥天下美人儿的皇帝了!”
“咳咳。”
沈夏安扯扯男人衣袖,眼睛往顾宴之的方向瞟啊瞟。
陈捕快后知后觉的急忙捂住嘴,讪笑着解释:
“大人,属下并非有任何不敬之意!就是顺嘴胡说…”
“陛下英明神武,以后说话当心些。”
顾宴之提醒了句,跟着管家第一个踏进“揽香阁”。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陈捕快拉着沈夏安走在最后,黝黑大脸苦哈哈:
“小夏,我这张破嘴就是没个把门儿的!大人该不会因为此事收拾我吧?”
“陈大哥放心。虽然接触时间还不长,但咱们家大人并非明面一套背面一套之人!倒是陈大哥你既然知道自己嘴碎的毛病,以后说话须得三思才是。”
“明白明白,我以后一定注意!”
听沈夏安这么说陈捕快总算放下心,笑眯眯拍着小人儿肩膀挤眉弄眼:
“咱们这帮兄弟一向嘴拙,以后还得多倚仗小夏在大人跟前多多美言提点。”
“这个自是不用陈大哥多说,兄弟之间自然要多多帮衬!”
已经走进去一截的金亦煊,回头就瞅见勾肩搭背的俩人。
他刻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
“门外两位唠嗑的捕快,查案要紧!”
沈夏安和陈捕快赶忙跟上。
沈夏安追上金大公子步伐,用眼睛翻愣他:
“看来金公子还挺适应这份差事,比我们这些真正的捕快都来劲儿。”
“要做就做最好,本公子一向如此。”
金亦煊手中折扇轻轻摇晃,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低垂瞟着身侧小人儿:
“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沈捕快还真是女中豪杰不拘小节。”
沈夏安拱手,粉粉嫩嫩的嘴唇微微向上挑起:
“金公子您谬赞,我这人就是一直大大咧咧惯了。再者说大家本都是兄弟,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说道儿。”
金亦煊眨巴眨巴眼:疯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自己何时夸她了?
江同富七个妾氏的房间彼此相邻,除了已经住人的房间还有三间空房,由此可见江大老爷若不是出事儿还会继续往府里抬女人。
院子斜对面的小凉亭里,三个女人正抱在一起低声啜泣,看见督刑府一行人进院儿三人立马飞奔迎上前!
为首的顾宴之顷刻间被团团围住。
“大人…您可要救救奴家啊…”
“大人…奴家还不想死…”
“大人…奴家要跟您一起回督刑府…”
三个女人一台戏,围在一起哭天抹泪的声音更是叹为观止。还未成亲的顾大人何曾被女人这般“围攻”过,顿时惊的不知所措!
他极力躲避着女人们的拉扯触碰,鼻尖瞬间出了一层秘密汗珠:
“几位、几位夫人莫要害怕,你们先冷静一些…”
沈夏安见状快步上前,拉开三人侧身护住自家大人。
“几位姐姐冷静些,我们这次前来就是要保护你们安全!你们现在先跟着我们的人去前厅,等这里的情况勘察完毕后自会好好安顿你们。”
说罢她招呼过陈捕快,让他带着明显受到惊吓的三人先行离去。
沈夏安在临安城的名声毋庸置疑,三位妾氏便哭哭啼啼的跟着陈捕快走了。
顾宴之擦擦脑袋上的汗,深深呼出一口气:
“多亏沈捕快出手相助。”
沈夏安看着男人通红的耳尖轻咳两声,强忍着嘴角笑意:
“大人您一看就还没成亲,不然也不会被女人吓成这般。”
顾宴之略显尴尬的笑笑。
这时候最东头的房间里冲出一个小丫鬟,见着众人急声高呼:
“大人们,快来瞧瞧我家主子!”
白胖管家急忙道:
“是大姨娘的房间!”
众人急忙赶进去,刚进屋就听一声声的剧烈咳嗽和干呕。
转过屏风就见之前见过的大姨娘此刻正仰躺在床上猛咳,面如金纸双目暴突,看着尤为慎人。
顾宴之急忙道:
“人还没死,快让梁伯来救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头儿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头,手中一排银针正上下飞舞着往床上女子的脑袋和脸上扎着。
女子吃痛,猛烈挣扎。
梁伯急呼:
“来个人摁住她!”
“我来!”
管家即刻冲上前,跳上床直接将人摁住。
“再找个东西让她咬住,以免她咬伤自己舌头。”
管家应声打开床里侧的暗格,取出个小香囊塞进不断挣扎的女人口中。
有人帮忙梁伯手下更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女人俨然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众人见此情况皆是大气儿不敢喘。
最后在女人颈窝两处大穴扎入银针,梁伯终于收手。
“呕…”
床上女子呕出大口黑血,双目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好险。”
梁伯擦擦额头上的汗:
“她也是中毒之症,所幸中毒不深,若再晚来一会儿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老头儿现在靠行针暂时抑制住毒素蔓延,接下来还需很长一段时间加以中药调理。”
金亦煊伸着脖子凑上前,看到床上女人凄惨模样忍不住咋舌:
“真是可怜,江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沈夏安突然一拍大腿:
“遭了!中毒的还有那位七姨娘!”
当时丫鬟禀告说大姨娘和七姨娘都快不行了。
梁伯喊了一声“来不及了”提着袍子就往外跑,众人也急忙跟上。
按照顺序第七个房间就是七姨娘的。几人刚刚赶到就见侍奉七姨娘的小丫鬟正站在门口,看起来傻愣愣的。
“让开让开,别挡着道…”
梁伯把人扒拉开就冲了进去,可随即也顿住身形。
其他人见状皆是心底一沉:难道还是晚了…
可等他们走进去一看,也纷纷愣住。
毒发的七姨娘仰躺在地,面色同款如金纸。此刻她脑袋和脖颈上已经被扎满银针,地上有一滩刚呕出来的黑血。
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就站在旁边,此刻正拿着干净帕子擦拭双手。
看情况竟是他及时救了人…只是他又是谁?
众人正好奇之时就听梁伯突然“嗷”了一嗓子,几步冲过去反手一掌拍上少年后脑勺。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死在了外面!”
少年揉揉被打疼的后脑勺,瘫着脸对着老头儿恭敬行了个大礼:
“让师父担忧了。”
师父?
沈夏安顿时了然:看来这位就是梁伯那会儿提及的宝贝徒儿了…
梁伯故意拉拉着脸冷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沈夏安招招手:
“徒弟媳妇儿快过来,见见你未来的相公!”
俩当事人…
其他人…
金亦煊皱着眉,慢慢合上手中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