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的接连震惊。
江府那位三小姐他们以前都见过,十来岁的女娃娃长相甚为可爱。
正室夫人抚养妾室的孩子并非个例。
无论哪朝哪代妾氏一直就没地位,对于一些大家族来说妾氏就算生下孩子也没有资格抚养。孩子自幼就会被送到嫡母身边养着。
如果小兰说的是真的,江同富这些年不但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孩子!
此事若传出去,整个江府都会沦为全城人的笑柄,江家两位公子以后也甭想再抬头。
沈夏安叹口气继续道:
“小兰说,她是替二人望风之时听到他们的谈话。当时管家还在密谋要卷着江府的银子、带着大姨娘和三小姐远走高飞!大姨娘当时也同意了,还把江同富背着江夫人在外面置办的房契地契藏匿地点告诉了管家…小兰听到后很害怕,正犹豫忐忑的时候江家夫妻就都出了事儿。”
捕快吴召兴奋道:
“如此说来管家和大姨娘的确有重大嫌疑!大人,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顾宴之薄唇微抿,神情有些严肃:
“马上提审管家,另外派人去搜寻管家的住处!雁过必留痕,若他真与江同富妾室私通这么多年必定能查出些证据!”
沈夏安拱手请命:
“大人,属下带人去搜查!”
顾宴之正要答应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安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师父,林神医把昏迷的两人救醒了!”
几人皆是精神一震,想不到那少年医术竟如此厉害。
顾宴之略微思索便作出安排:
“沈捕快,提审管家的事我亲自负责。你现在就赶去后院,询问那两女中毒之前可有异常。”
“属下遵命!”
事不宜迟沈夏安打开门快步走出。站在一旁又在摇晃折扇的金大公子见状毫不疑迟的跟上。
吴召看着俩人的背影忍不住咋舌:
“瞧瞧金公子动作多麻利,越来越像咱们的人呢。”
顾宴之眼神闪烁,随后站起身:
“咱们也要抓紧时间办正事儿!”
后院。
沈夏安和金亦煊返回来时就见两女已经被抬到院子中央躺着,身下铺着棉被。二人满脑袋的银针已经被取下,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两个小丫鬟正分别给自家主子喂汤药,其中就有刚才才见过的小兰姑娘。
小丫头看见二人顿时紧张,喂药的手都开始哆嗦。
林晚义正给七姨娘把脉,还一边询问着什么。
怕打扰少年行医,沈夏安拉着金大公子并未再上前。
对于这位少年天才沈夏安颇为好奇,环着双臂在那张清秀的脸上上下打量:
“真是没想到,梁伯还有这么位宝贝徒弟!梁伯岁数大了早就有了归隐意思,若是能将这少年拐进督刑府…”
“沈捕快眼睛都要拔不出来了!”
心底再次浮上别扭劲儿,金大公子只感觉疯女人看着少年的眼神忒不顺眼!
他微微侧身,正好挡住小人儿视线:
“别打扰人家看病。”
“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打扰人家看病了?”
沈夏安往旁边挪了两步,继续看。
金亦煊也跟着挪,继续挡住:
“沈捕快两只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再把人家少年吓着。”
沈夏安翻愣他一眼,又往旁边挪了两步:
“金公子管的倒是宽!你若实在看不顺眼就别跟着我,顾大人那边还缺人手。”
金亦煊继续跟上,这次还故意打开折扇越发将小人儿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本公子可不是你们衙门的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跟着谁就跟着谁,不劳沈捕快费心。”
沈夏安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才强忍着没动手抽贱男人。
她真是不明白,好好当他的纨绔子弟不行吗?到底在抽什么风!
林晚义诊断完毕,把二人唤过去。
少年边擦手边说着情况:
“虽说发现及时,但栀子花的毒素不好清除,要想完全排出毒素恢复正常最少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
“此毒当真是霸道!”
沈夏安蹲下查看七姨娘的脸色。当时这位姜儿姑娘最早揭露江同富的变态嗜好,正是有她带头另外六名妾室才纷纷吐口。
这会儿见她神志尚为清醒,沈夏安便也放下心来:
“姜儿姐姐,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姜儿颇为艰难的摇摇头,虚弱的手搭上她的:
“沈捕快,谢谢你们救了奴家…”
“是这位神医救的你。”
沈夏安指着一旁少年介绍:
“若没有他出手相助,姜儿姐姐这次怕是真的悬。”
姜儿挣扎着就欲起身致谢。
“别乱动!”
林晚义当即皱眉呵斥:
“你身上的毒素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若还想去阎王爷那报道随便你!”
少年说罢扭脸就走,丝毫不给面子。
呦呵,脾气挺大呀…
金亦煊摸索着下巴,幸灾乐祸的瞧热闹。
被呵斥的姜儿有些不知所措。沈夏安虽然也觉得少年有些冲,但想想一般有本事的人好像脾气都不咋好也就释然。
“姜儿姐姐不必介意,神医也是怕你病情加重。”
她又转头看看一旁的大姨娘,再想到她和管家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儿,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逝。
“想必二姨娘和三姨娘出事儿两位已经知道,你们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万幸!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两位在毒发之前可遇到过什么可疑人士、亦或者发生过什么怪事?”
她问这话时一直在暗中打量大姨娘的神色。不过不知此人是本就不知道还是心思颇深,脸上除了劫后余生的惊慌便再无其他。
姜儿努力回想:
“自从老爷夫人出事后奴家从未出过后院,更别说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不怕沈捕快笑话,整个江府现在早就不拿奴家们当回事儿…”
江同富已死,沈夏安也能想到她们处境会有多难。
“你是说今日你们并没与外界其他人接触过?”
姜儿点点头,一旁的大姨娘突然想起什么:
“其实有一个人奴家们每日都会接触到的。”
“谁?”
“就是每日给奴家们送饭的婢女,大少爷身边的丫鬟银杏。”
姜儿也恍然大悟:
“对对对,自从老爷出事后都是由银杏给奴家们送饭…难道是大少爷嫌我们碍事想除掉奴家们?”
沈夏安不由看向一旁的金亦煊,见他脸色果然突变。
“究竟如何我们督刑府自会调查清楚,两位且安心养病。”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沈夏安安慰几句后起身离开。
她人都走到院门口了却见二世祖还傻愣愣戳在那里,只好返回拉着人往外走。
俩人一起出了院子。
金亦煊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儿,心情复杂。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去探探您那位哭包好友的口风。”
“你不会真的怀疑…”
“幕后凶手没抓到之前谁都有嫌疑!”
沈夏安转头瞟着男人,突然扯起一抹笑:
“待会儿还需金公子好好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