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婆准备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夏安和顾宴之从昨晚就滴米未沾,这会儿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小安子帮忙打来水,俩人简单洗漱后就上桌开吃。
沈夏安饿急了眼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吃相,脑袋只恨不得扎进碗里就没抬起过!与之相比顾大人吃相仍旧斯斯文文 明显要好看许多。
金亦煊坐在俩人中间,手里拿着一双筷子不住给沈夏安夹菜。看着小人儿狼吞虎咽的吃相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疼。
他转头看向顾宴之,不满道:
“顾大人,本公子这就得给你们府衙提点意见了。什么案子再重要还能比活人重要?怎么能不管不顾让自己的属下不吃饭不睡觉!别等案子没什么进展人却拖垮了,顾大人还是要分清轻重的。”
“金公子说的对,什么案子都比不上人重要。”
顾宴之很是认真道:
“日后若非迫在眉睫的案件,尽量避免连夜突审。”
“大人您甭听他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沈夏安终于舍的从碗里抬起头,嘴里被塞的鼓鼓囊囊:
“只要经过咱们督刑府的案子就没哪个不重要的!抓到嫌疑人的那一刻就要急审,早点儿查出线索找到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顾宴之盛了一碗汤给得力干将递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沈捕快说的也没错,但金公子说的也确有道理!所以以后的案件都会酌情而定。”
惺惺作态、老好人…
金亦煊心里直吐槽,半路就把顾宴之手里的那碗汤截了过去。
在俩人错愕的目光下,金大公子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莲子汤全喝了。
“嗯,刘婆婆手艺不错。”
“无妨,既然金公子想喝汤这碗给他就是,我再给沈捕快盛一碗。”
顾宴之好脾气的笑笑,又重新拿了个碗盛好汤递过去。
不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金亦煊又半路截胡。
他再次将汤一饮而尽,这次还吧唧吧唧嘴:
“好喝、真好喝!”
“姓金的你什么意思?就是诚心不让我喝汤是不?”
沈夏安猛地站起身,探身端过顾宴之旁边的汤盅,“哐当”一声放到金亦煊眼前:
“您爱喝汤是吧?今日这盅汤都是您的!我就在这儿看着您怎么把这些汤全都喝完!”
“小夏…”
金亦煊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来时已经吃过饭,方才不过是看不得别的男人对沈夏安献殷勤才动的手。已经连喝了两大碗汤的他已经到了极限,哪里还能再喝下去。
“若真把这些汤喝完肚皮只怕要撑破,小夏你就放过我吧…”
男人眼带可怜,略带撒娇的低哑声音直听的沈夏安起鸡皮疙瘩。
“不喝就不喝,突然说话这么恶心做甚!”
沈夏安挪开视线,继续和碗里的饭菜做斗争。只是一双耳根微微发红。
顾宴之看着这二人间的互动,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气氛正尴尬着陈捕快摸着肚子走了进来。他方才留在凉亭没少往嘴里塞点心,足足吃了七八分饱才舍得离开。点心好吃是好吃,但吃的又多又急难免噎的慌。这会儿看见金亦煊跟前的汤盅就跟看见大救星似的!
“金公子,里面还有汤没?”
金亦煊看他也跟看见大救星似的,忙不迭端起汤盅一股脑塞进他怀里:
“都给你陈大哥,都是给你留的!”
“太好了,肚子里就差这口儿!”
陈捕快高兴的合不拢嘴,也没用碗直接拿勺子舀着就喝。
危机解除的金亦煊总算松了口气,见身侧小人儿还不愿搭理他就又挑起方才的话题。
“对了顾大人,方才在外面话说了一半,你们接连突审董森可已经招供?”
顾宴之并不计较这位公子哥儿幼稚的针对,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
“得知李尚书公开和他断绝关系的消息后,董森其实就已经顶不住了。再经过我们轮番审问、以及诸多证据证人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认!董森承认他的确是见财起意,为了眛下江同富那批价格昂贵的金丝楠木,他绞尽脑汁编造出遇到风浪船毁人亡的谎言!其实他的货船仅是在近海转悠了几日,趁没人注意停靠在金沙码头。”
陈捕快边喝汤边继续补充:
“金沙码头那姓刑的也是个见财起利的,明明知道这批货有问题却贪图董森给的好处,利用职务之便替董森打起了掩护!姓刑的在昨日已经抓捕归案,经过调查他除了是董森的帮凶还犯有多起敲诈勒索案件,这次不蹲个三五年大牢甭想着出来!”
“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活该报应。”
金亦煊不屑冷哼,见沈夏安貌似很喜欢吃糖醋鱼,于是把鱼挪到她跟前。
沈夏安瞟了他一眼,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肥美鱼肉。
这是不生气了吧…
金亦煊暗自松了口气,随后又想起最主要的:
“那董森可承认江府的毒杀案和他有关?”
桌上督刑府的三位同时停下筷子,又同时叹气。
顾宴之将筷子放到碗上,微微皱起一双眉:
“董森将他这些年所犯罪过一一列举,除了欺男霸女他还没少仗着权势欺压同行,之前北街那座颇有名气的“威风镖局”就是被他用卑鄙伎俩挤垮的!但他失口否认江府的投毒案和自己有关,更未曾听说过什么“栀子毒”!”
“有没有可能是他在故意说谎?”
“可能性极小。”
沈夏安也放下碗筷,终于肯出声:
“我开始也这样怀疑,特意专门让人去调查了董森近半年的来往对象,目前尚未发现有人和那种西域剧毒有所关联!”
金亦煊桃花眼中满是惊讶:
“难道董森竟也不是凶手?本公子觉得那老小子肯定还不老实,毕竟事关人命!你们督刑府大牢里不是有很多刑具,挨个往他身上招呼一遍他就全招了!”
“金公子是觉得我们督刑府是靠严刑拷打审案的吗?凡事都得讲个证据!”
沈夏安白了他一眼,吃饱喝足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为今之计也只有继续排查董森这段时间内接触过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之处…对了大人,江源和管家咱们要不要再审审?我总觉得这二人身上还隐藏着什么没吐干净。”
“那俩人的确要继续审问,不过并不在这这一时。沈捕快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大人您尽管吩咐。”
顾宴之温和一笑:
“金公子方才说的,什么案子都没有人重要!你们二人昨晚整夜未睡,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回去睡个好觉。”
对此,金亦煊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沈夏安却直接拒绝:
“大人,您的好意我和陈大哥心领了。但案子正是缺人的时候,而且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熬夜也并非什么大事,我们能坚持住。”
还在抱着汤盅喝汤的陈捕快也认同的点头。
一向好脾气的顾宴之这次态度却很坚决。
他率先站起身,俊脸也略显严肃:
“这是本官的命令,你们两个都不许违背!”
说罢他不由分说抬腿走了出去。
沈夏安唤了两声人家根本不搭理,最后只好认命。
“本公子就不明白,让你们好好休息难道是害你们不成?这么大个督刑府没了你们两个难道还不能运转了?”
金亦煊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你懂什么,排查董森近半年的来往人员又耗时又费力!现在督刑府正是缺人之际,我们哪里能睡着…”
沈夏安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金亦煊看着这样的她心底又开始不是滋味儿。他想了想提议道:
“若是可以本公子能把金府的人派来帮忙…”
“沈捕快、陈捕快!”
方才出去的顾大人竟去而复返,沉稳俊脸带着焦急之色:
“这下你们想睡也睡不成了,江府又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