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和吴召先是带着人把昏迷不行的男人抬到后院房间,随后一行人又合力把车上的大狐狸拉进村长院中。
清醒着的大家伙全程四脚朝天没有动弹,仅是被碰着伤口的时候悲鸣了两声。
小安子拍拍狐狸光秃秃的脑袋,忍不住调侃:
“早就这么乖又何必受皮肉之苦,你若真有心智就分清眼下形式,老实点儿没坏处!”
大狐狸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眨巴两下,似是在回应。
小院儿里突然多了这么个大家伙甚为惹眼,玉喜和玉珠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吓的差点把手中的托盘直接扔了!
后来俩丫头从小安子嘴里得知大狐狸受了很严重的伤。听闻它又是被火烧又是被刀砍又是被往地上砸,没心没肺的二人竟然生出恻隐之心,俩人还跑到后院专门取来剁碎的生肉喂它。
沈夏安一夜未睡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些便带着一众衙役到老地方操练。知道大家都是一夜未睡沈捕快便大发慈悲把操练时间减少至一半,然后让昨晚所有去后山忙活的小伙子们抓紧时间去补觉。
解散后别人都跑的飞快,小安子则是懒洋洋地跟着师父一起慢慢悠悠往回溜达。
少年打了个哈欠,抡圆了胳膊活动筋骨:
“师父,咱们今儿个主要做甚?”
“你小子还挺积极,昨晚一宿没睡不困是不是。”
沈夏安抬眼望了望头顶仍旧乌云密布的天,心里直感叹:
打从他们来青山村的那日不是阴天就是下雨,她都快忘了太阳长什么样了。
“不就是少睡一宿觉吗,对我来说不算个啥。”
小安子“砰砰”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膛,昂起下巴颇为得意:
“我和他们那些人可不一样,我可是师父您的宝贝徒弟,各方面身体素质杠杠的!”
沈夏安忍俊不禁,嘴角儿不自觉勾起:
“你小子现在说话越来越像…”
话未说完突然停下。
小安子歪着脑袋挺好奇:
“我像谁啊师父?”
“没谁,像你自己。”
沈夏安随口应付,忍不住使劲左右摇晃脑袋:
要死了,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得得瑟瑟的色胚做甚!
“对了师父,我那会儿看到玉喜去后院熬药,好像是金公子哪里不舒服。”
金亦煊生病了?
沈夏安脚步不由一顿:
“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会儿,我过来的路上碰到的。”
小安子边走边歪头打量自家师父的脸色,语气中隐隐带着笑意:
“师父您若是担心就赶紧回去看看吧!昨儿个晚上又是熬夜又是淋雨的,金公子身娇肉贵的指定是扛不住了。”
“敢拿你师父取笑,不想活了是不是!”
沈夏安抬手一巴掌抽他后脑勺儿上,还不忘冷哼:
“他什么样儿我才不担心,你若想看自己去看去。”
小人儿说罢也懒散的打个哈欠,回去的脚步却是不自觉加快许多。
少年捂着一点都不疼的后脑勺儿,跟在后边咧嘴偷乐:
嘴硬的师父貌似还挺好玩儿…
其他衙役都回去补觉,昨夜留守的一队人负责巡逻站岗。沈夏安一路打着招呼回到村长家,正好看见玉珠正给大狐狸喂肉包。
肉包是厨子们早上刚刚做的,皮儿薄馅儿大肉又多,一口咬下去香的直流油。
玉珠也不敢离的太近,端着满满一盆包子一个接一个的往猛兽嘴里扔。
那大狐狸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真饿了,反正老实温顺的跟着家犬似的,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一双狐狸眼弯成了月牙状。
玉珠正喂的尽兴忽见一直温顺的大狐狸突然紧张起来,瞪大眼睛又惊又惧的望向她身后方向。
小丫头好奇的转过头,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沈夏安正靠着围墙对着她笑。
“小夏姑娘您操练完啦!”
玉珠高兴的挥挥手。
“嗯,完了。”
沈夏安信步走到她跟前,捏起一个还热乎乎的肉包在手里上下颠着:
“这么好的东西喂给这畜牲实在有些浪费,它这种年岁的猛兽饿个三五日都没事儿。”
动物天性使然,它们对自己的天敌都是打骨子里惧怕敬畏。而沈夏安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给大狐狸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这会儿见她 突然靠近吓的狐狸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小夏姑娘别担心,奴婢喂的这些肉包都是咱们早上吃剩下的!反正中午又要重新做饭,这些扔了也可惜。”
“扔了?”
沈夏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早上做的中午就不能吃了?未免也太过铺张浪费了吧?”
“小夏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少爷从小就从不吃回锅的饭,他说会有怪味道。”
沈夏安想了想,好像自从来到青山村这几日他们还真没吃过重样的!金大公子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臭毛病还挺多…
不过想想人家可是天下首富金家的大公子,哪怕顿顿扔掉一百零八道菜也负担得起。
呸!铺张浪费的二世祖!
“小夏姑娘?”
见她出神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玉珠便又唤了她一声:
“您想什么呢…要不您也来喂喂大狐狸,看它叭叽嘴的样子还怪好玩儿的。”
“还是算了,我在这儿它怕是连嘴都不敢张。”
沈夏安把包子塞到小丫鬟手里,细心叮嘱:
“它怎么说也是伤人的猛兽,你喂它是可以但是千万别凑近了。”
“嗯,奴婢记住了。”
“对了,顾大人和林神医呢?”
“顾大人说是上午给大家放上半日假,他们吃过早饭就都回房间补觉去了。”
嗷,补觉去了啊…
沈捕快张张嘴欲言又止,有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愣是说不出来…她又转头看向大车上四脚朝天的大狐狸,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眯着眼睛威胁:
“还有你,这段时间老实点儿!若敢伤人我就把你光秃秃的大脑袋拧下来!”
大狐狸好像真能听懂似的,赤红色的眼底又多了几分畏惧。
沈夏安走到井边打了盆水开始洗手,眼睛不自觉瞟了瞟某个房间。湿漉漉的手随意在裙摆上擦了擦,她状似不经意的出声问:
“玉珠,你家少爷莫不是也去补觉了?”
平常这人最是能闹腾,尤其牙尖嘴利无事生非的劲儿实在令人头疼!现在突然没动静了还真觉的少了点什么。
玉珠又扔过一个包子过去,将声音压低一些:
“少爷他方才有些发热,吃过药后已经睡着了。玉喜这会儿在屋里守着少爷,若是有什么情况她会叫的…”
“啊!”
就像回应她话似的,屋里玉喜突然一声惊叫!
院儿里俩人身体同时一僵,沈夏安想也不想身形一闪率先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