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氏宸回到了久违的王家大院,刚踏入客厅,外公正悠然品茗。
见到我俩归来,我颇为恭敬地对外公问候,外公也笑眯眯地回应,并将目光转向唐氏宸。
显然,外公已有所察觉,尤其是看到我俩这般狼狈的模样。
“小哥儿,过会儿来书房找我一趟,有些话我想跟你说。”外公对唐氏宸言道,唐氏宸点头应允,随后便送我回房安歇。
经历了白道人的这场风波,我确实疲惫不堪,躺倒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唐氏宸则按照约定来到了外公的书房,此时,外公已在书房内静候。
“小辈,老夫这里有一份密函,料想你应一览。”外祖父将信函交至唐氏宸手中。
“你也该有所筹谋了,尽管那席慕远行为不端,背叛在先,但他终究是你生父,若由他席慕远任意妄为,只怕到头来这局面于你亦是不利。”言罢,外祖父拍了拍他的肩头,沉痛地摇首叹息。
唐氏宸拆开手中来自外祖父的密函。
函中记载着席慕远近来的行径,乃是外祖父安插在席氏集团内的探子所报。
“席慕远,他竟真要对家父下手?”唐氏宸口中的“那个人”,便是他的亲生父亲。
在他记忆中,父亲素来偏爱席慕远,故此他更是困惑不解,为何席慕远还要向自己的父亲下毒手?难道他的敌人不是自己吗?
唐氏宸将手中的密函重新递回给外祖父。
“此事无需您提醒,我自有考量。如今林清雪那边更需要我去应对,席慕远之事暂且不必放在心上。”
唐氏宸留下此话,便离开了书房。身后,外祖父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泛起一片苍茫之色,仿佛在追忆一段遥远的往事。
“冤仇相报,何时方休啊……”唐氏宸离去时,隐约听见外祖父这般低语。他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同样不愿陷入这样的纷争。
彼时,白道人虽被我们重创,但未曾彻底查证其生死。俗谚云: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白道人竟然侥幸未死。
席慕远寻得他时,他仍在那医院地窖中奄奄一息,神志模糊。然而席慕远尚需其助力,遂竭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
席慕远暗中一直在搜寻老掌门当年立下的那份股权继承文书。他深知,在世人看来,老掌门或许对自己倍加宠爱。但这不过是表象罢了,他曾亲耳听到老掌门说,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必须承受的责任而已。
而另一位,老掌门心中的真正传人,才是他视为后裔的存在。席慕远明白,老掌门口中的那位,正是唐氏宸。
“唐氏宸,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待看日后分晓。”
姜乐华闻悉白道人几乎丧命的消息,亦是怒不可遏。白道人此次失手,未能除去林清雪那个狡猾之人。
姜雨敏与李兰的死讯已在各大武林媒体上传播开来。姜乐华特意叮嘱胞弟,务必把预先录制好的他们遭人劫持的视频也交给媒体公布。
姜乐华胸中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快意,仿若剑气纵横,令其心境豁然开朗。而姜少行却如独步江湖的侠客骤失目标,他自幼浸淫在复仇之念中,如今两大宿敌李兰母女已命丧黄泉,他顿感人生无常,犹如孤舟断桨,无所适从。
然而,在姜乐华眼中,我却如同一座更为险峻的山峰,对她构成更大的挑战。既然正道人士无力助她,她唯有依靠自己这把利剑,破浪前行。
她依约与席慕远立下赌局,此事铭记于心。姜乐华以真面目向我传来飞鸽传书,约我次日辰时,在城南的一处茶馆共饮香茗。
我将此信函递予唐氏宸观阅,只见他脸色瞬变,严肃道:“明日姜乐华若邀你相见,万万不可前往,只在府中静候,哪也不可去。”
我微微颔首,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明白其中原委。上次便是这个姜乐华设下陷阱,几乎使我陷入不白之冤。唐氏宸如此反应激烈,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及时从天而降,才让我免遭横祸。
“好吧,我知道了,大不了不去就是。”我虽然答应唐氏宸,但对于姜乐华此次相邀的目的,仍是好奇不已。
此刻,屋内悬挂的铜铃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厅中的木匣子传出阵阵悠扬的说书声,正是城中百姓热议的新闻。“名门闺秀私生活糜烂,母女二人身陷迷离漩涡。”
唐氏宸眼疾手快,欲关掉那木匣子,我却出言阻止,“唐氏宸,且慢!”
我凝神细听,匣中所述之事,尽管人名已被隐去,但我仍辨认得出那是姜雨敏和李兰。言语间似有所指,令人遐想万分。
“这……这不是姜雨敏么?旁边那位,定是李兰无疑。”虽然描述之处被巧妙掩饰,但字里行间的暧昧之意,即便是久历江湖的老手也能洞察一二。
我心中暗惊,看来姜乐华当日所言并非虚妄。
同一时刻,另一处灯火阑珊的姜府中,姜德宗亦在倾听这则震动武林的消息。他刚从江湖英雄会上归来,踏入家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李兰与姜雨敏二人衣衫凌乱地躺在客厅之中,尤其是姜雨敏,衣不蔽体,肌肤上还带有青紫瘀痕,身为江湖浪子的姜德宗,见此情景,心中已然明了。
他疾步上前,却发现母亲与妹妹已然没有了气息。
“娘亲!小敏!你们这是……”姜德宗纵使平日放荡不羁,骨子里仍流淌着亲情的热血,他并非一个彻头彻尾的无情人物。
此刻,姜父在外未归,偌大的姜府只剩他一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与困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