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其时,姜乐华踏足姜府大门,只见姜德宗犹如断肠之人,正于庭院中悲恸痛哭。他心中灵光一闪,此事便有了解决之策。
“哎呀!这……姜兄,令堂她……这是何故?”姜乐华佯装惊骇,口中疾呼。
实则姜乐华内心亦感震惊,暗忖那腹黑导演手段之毒辣,实在令人发指。
未几,姜德宗唤来官差,勘查现场后发现李兰母女二人已在前一日凌晨遇害,且死前遭受凌辱,从痕迹来看,施暴者不止一人。蹊跷的是,验尸结果显示,她们竟是因极度惊悸,心脏爆裂而亡。
姜乐华假意安抚姜德宗,心知此案查无实据,警方只能草草记录一番。随后,姜家母女遗体被送至衙门,以待进一步检验查明真相。姜德宗为替亲人雪恨,含泪答应了这一安排。
家中突遭巨变,姜乐华本以为姜德宗会因此迅速成长,至少眼下应无寻欢作乐之心。
“乐华,这次多亏你了。”姜德宗对姜乐华道谢,而后颓然坐于椅上。
姜乐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欲借刀杀人,将祸水引向林清雪——也就是我身上。
此刻姜德宗正沉浸于悲伤之中,无疑成为了姜乐华手中的一把利刃。
“德宗兄,有些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出来恐君不信。”姜乐华神色犹豫,似有难言之隐。
姜德宗闻此言,立即挺直腰身,此刻只要是与妹妹和母亲惨死之事有关的情报,他都不愿错过半分。
“何事不妨直言。”姜德宗紧盯着他。
姜乐华正色道:“数日前,在下无意间听令堂与小敏提起,似乎林清雪……林清雪存有报复之心。”
姜乐华言毕,又显懊悔之态。“哎,怎就让在下说漏嘴了?或许是听岔了,德宗兄勿要介怀。如今尊母新丧,在下不便久留,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尽管传信,在下必当鼎力相助,就此告辞。”
姜德宗听罢姜乐华所言,不禁心头一凛,莫非母亲与妹妹果真是遭林清雪所害?
林清雪与自家妹子结怨尚可理解,毕竟同出一脉。然姜乐华已在心中播下疑窦之种,只需略施手脚,推波助澜,德宗姜老便可能信以为真,视我为杀害母女二人的凶手。
此刻的我浑然不觉已被人视为血案元凶。
我向唐氏宸言明欲亲手制些纸扎祭品,以慰李兰母女在天之灵,唐氏宸亦赞同此议。
我们向外公告辞后,径直返回那家冥器店。
甫至店门,忽见一人伫立门前。
原是李兰之子,我那名义上的弟弟——姜德宗。
他此来何意?
我对姜家之人并无好感,故未予理会,自行开门步入店内。殊料他竟尾随而入,唐氏宸不禁眉头微蹙。我轻握其手以示宽慰:开店迎客,来者皆礼,更何况他或许正是为此事而来,欲求我为李兰母女制作祭品。
未曾开口询问,姜德宗却突兀问道:“林清雪,你可曾怨恨过我娘?”此言犹如晴空霹雳,令人愕然。
扪心自问,自从懂事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怨恨李兰,直至她猝然离世,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怀念。
我淡然一笑,望着眼前本应是我弟的人,诚恳回应:“往昔之时,我确曾艳羡于你,亦曾对她怀恨在心,然而如今,这恨意已然消散,无甚意义。其实,我所恨之人并非她,而是我自己。我恨自己为何不能如你们一般,拥有真心关爱的母亲。”
语毕,姜德宗冷眼相对,未置一词,只道:“你假好心,不必了。今日前来,只为问这一句,问完便走。”
我和唐氏宸相视一眼,均不明其来意。我让唐氏宸随意参观,自己则疾步至平日操持纸扎之处,专心致志地做起祭品来。
姜德宗那句话如同谜团,始终萦绕心头。待李兰安葬之后,我决意暗中前往其墓前烧化这些祭品,故还需联系姜德宗,因我不知她的墓地所在。
姜德宗此次并未推诿,爽快告知。
然其有一请,令吾必待至夜深前往。余思忖片刻,或是担忧白日间有江湖侠士易生事端,故应允之。昼或夜,又有何妨?
当日下午,唐氏宸之父遣人传唤,欲其归家一叙。观其面色,父子之间似非和睦。
唐氏宸实不愿归去,欲与吾同往祭奠李兰,又恐余独行于夜色之中多有不测。余对其展颜一笑,指了指旁侧大嚼供品的老者。
“谁言孤身一人?老先生此处相伴,他乃百年修行的高人,有他在侧,汝尚有何忧?”那老者正沉浸于香烛之气中,闻余言,嘴边微撇,面露不满。
“若老先生愿陪余同行,归来之时,定当奉上双倍香烛。”听此言,老者颇为满意,点头答应。
“既如此,老夫便随你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