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颐站在蓝青中学高中部门口，目光穿过人群，似乎在等待着谁。
江文哲远远看见了她，小脸冻得有些发红，双手摩擦着，放在嘴边哈气。
“小丫头，还真的来了。”江文哲走到她跟前，她才发现，“傻不傻，看了半天都没看见我！”
“你又骂我。”
“找我干嘛？”
“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江文哲想逗弄她，“怎么，又想让我陪你约会？”
言嘉颐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必要跑来跟他见面，更别提感谢了。她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想谢谢你。”
“谢我？”
“就……就上次你陪我那么久，还请我吃东西，逗我开心，我觉得有必要……”
“那你要怎么谢我？”他弯腰，认真地看着她。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言嘉颐对他说话感觉根本没有主动权，索性就听他的好了。
“呃……”江文哲思考片刻，“暂时还没有想到，我们在周围走走？”
“可能……不太行。”言嘉颐似乎不想在这里久留。
“着急回家？”
言嘉颐摇头，“不是，我怕我哥看见了。”
江文哲笑笑，“看见了他会怎么样？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谁说的！”言嘉颐满肚子委屈，嘟囔道：“他会说我没有界限感。上一次他一来就板着脸，一副要教训我的样子，说话也冲。”
江文哲像是没料到，笑了笑，“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这么急躁吧，看来我把他想得太伟大了。”
“他还没有你对我好。”言嘉颐撇嘴，小声说。
江文哲扭头看她，听见她这一句话，有些惊诧。前几日阴霾的心理状态因她一句话照进了阳光。
即便心里已经乐开花，江文哲还是要逗逗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比你哥哥好？”
言嘉颐料到他又要自夸了，赶紧补上一句，“虽然你也不咋地，还比他自恋。”
“是是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约莫十五分钟后，江文哲才终于提了他的要求。
“这样，你下周末来看我比赛吧。市体育馆，免费的，行吗？”
“啊？”言嘉颐没有想到他会提这么个特殊的要求，“就这样？”
“你该不会不想去吧。”
“没，我感叹一下。你不觉得你这样其实是亏了吗？”言嘉颐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头，“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亏什么？”
有你看着，我心里就是莫名的兴奋。又怎么会亏？他心想。
“我还以为你又要我给你送礼物呢。”言嘉颐暗自庆幸，这下不用出钱了。
“看来你是有些不富裕呢。小丫头。这点钱都舍不得拿出来。”
“不要叫我小丫头！”言嘉颐像一只河豚一样，虽然瞪他，但是没有一点杀伤力，十分可爱。
“那我能不能有个叫你的称呼啊，我觉得直呼其名有些唐突。”江文哲表面上随口一问，但心里却在暗暗期待着。
“那你叫我嘉颐就好了嘛。”
“怎么能跟别人一样啊。”他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我也跟你认识这么久了，也算你半个哥哥了。况且，别人能跟我比吗？”
言嘉颐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那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哎，你哥怎么叫你？”
“我哥？他现在都直接叫我的大名，有时候叫我嘉颐。像是他仆人一样，拽什么拽，真是不懂。好讨厌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言嘉颐又开始抱怨，“不就比我大了三岁多吗！”
“那我叫你……小一？”
“真奇怪，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叫我。”
“嗯，没有人叫过更好！”
“这样，你以后还会记得，这样，才足够特殊！”江文哲心想，一种患得患失的惆怅忽的涌上心头，“那以后，还是要形同陌路的，我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跟她在一起怎么就那么不一样，那种轻松的感觉，温暖的感觉……江文哲垂头看着水泥地面，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柔和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虽然是冬日，但阳光依旧可以带来温暖，就像他依旧可以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暖意，穿过黑暗，与他相拥。
“随便你吧。”言嘉颐不是很在意称呼的问题，突然，她眼珠一转，狡黠地注视着他，又清了清嗓子：“这不是讲究礼尚往来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小哲？”
“小哲？”江文哲一时语塞，而后爽朗地笑了，“那不行，这么文弱的名字不适合我，而且……”他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比你大，你怎么能这样称呼我。”
“比我大又怎么样？你不就比我大四岁嘛。”言嘉颐双手背在后面，神气地说，“还有，要不是我跟我哥闹矛盾，怎么可能轮的着来看你打篮球。”
江文哲笑笑，然后说：“你怎么，这么想长大啊？”
“那样就不会总是有人把我当成小孩，就像把我当傻子一样啊！”言嘉颐对于言嘉辰上次在河边说的话耿耿于怀，“总是说我不懂事。”
“长大也没什么好的。”江文哲的语气带着一些伤感，“真的，不骗你。”
“反正我觉得长大挺好的。”言嘉颐固执己见，“对了，你难道没有觉得当你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大人们都瞒着你很多事情吗？那个时候，你不想长大吗？”
江文哲眼睛里的光黯淡了，那些苦涩的潮水又一次向他涌来，“我有一段时间，也是挺想长大的……可是后来发现，也没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