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步子上了台阶,他径直往里头去,结果被门前的衙役拦下:“陆佑宁,你要进衙门从后门进,今儿来了贵人,你别在前头晃悠。”
贵人?陆佑宁心里头犯了嘀咕,还在想着贵人是个怎样的贵人,能有多贵。
左右前门是不让他进了,他就从后门儿去,瞅瞅这个贵人是何方神圣。
后门倒是没阻碍,他进去之后就直奔前院,寻了个还算不起眼的地方,一直往县令那屋里瞅。
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说笑声,看来这贵人跟县令老爷相谈甚欢。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那房门有了响动,随后从里头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县令,另一个却很是面生,不过看他气质和衣着,来头肯定不小。
衙役诚不欺我也,原来衙门真来了个大官。
陆佑宁心下计较了一番,觉得这件事情得去跟陆瑶说说,搞不好跟谢程还有什么关系。
县令同那人说说笑笑的朝后院来了,陆佑宁赶紧开溜,免得撞上说不清楚。
一路小跑着往回赶,陆佑宁越想越不对劲。
谢程先是轻轻松松的帮他解围,紧接着县衙就来了个大官,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这么深想下去,陆佑宁更是惶惶不安,若真是这样,那谢程岂不是呆不长了?
那可不行!姐姐对他的情意陆佑宁是看在眼里的,他若是走了,去了京城,还能回来么?
早就听闻太多负心汉的故事,保不齐谢程也受不住那些诱惑。
思及此处,陆佑宁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到了家里。
他直直冲向陆瑶住的屋子,先是敲了敲门:“姐姐可在屋里?”
陆瑶正正拿着绣面子绣东西打发时间,突然听到陆佑宁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给陆佑宁开了门,见他满头大汗的焦急模样,愣了愣:“你这是上赶着投胎么?怎么累成这样?”
陆佑宁抬脚跨进屋子,门一关就拉着陆瑶坐下说话:“我方才去了趟衙门,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这可把陆瑶难住了,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知道他看见什么了?
“不知道,你要说便说,卖什么关子。”
陆佑宁跑了一路,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才道:“衙门里来了个大人物,说是个大官,我估摸着是个京官。县令老爷对其礼遇有加,奉承得不行,所以我才赶回来跟你说。”
“跟我说?衙门里来个把两个京官又不是什么奇怪事情,哪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陆佑宁连忙摇头:“这可不是寻常的京官,人家县令老爷让衙役们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得怠慢,我估摸着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听了这话,陆瑶手里的针线停了,开始思忖起来。
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心里有了个大概。
陆佑宁见她愣了愣不说话,也没给任何反应,急得不行:“姐姐,你就没有一点儿感想么?你看,这谢程能让县令老爷低头,说明来头不小。而那京中来的大官更是接踵而至,这两者之间恐怕有联系。”
“你就别多想了,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每件事都有联系吧?”陆瑶继续捡起绣面动起针来。
乍一听是没问题,可陆佑宁就是觉得不对劲:“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我说的这样,姐姐要如何是好?”
陆瑶还真没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知道谢程待她是真心的,这便足够了。
与其在私底下胡乱猜测,还不如让谢程自己开口,这样也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不过让陆佑宁这样猜测下去也不好,他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让他继续猜测下去,搞不好会坏事。
陆瑶便对陆佑宁说:“这样,你先别乱猜,等今天谢程回来之后我去问他。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亲自跟他确认了好,免得冤枉人,你说呢?”
陆佑宁觉得有理,互相猜忌不太好,况且如果谢程真是什么大来头,可就不得了了,不能让这个金龟婿跑了。
“成!都听姐姐的,不过你问出来之后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好奇死的。”
面对陆佑宁,陆瑶也非常无奈,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头,净知道去关心这些事。
“你把你手上的活计做好就算能干了,管这么多累不累?”陆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听姐姐的话,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别的事情不要去掺和,这是为你好。”
听陆瑶这么说,陆佑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知晓了,我会认真对待的。”
还好陆佑宁是个听话的孩子,陆瑶安心不少。
陆佑宁想了想,憋了很久的话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那谢程对姐姐有几分真心在?姐姐心里有数么?”
陆瑶手上的动作一滞,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便笑了笑:“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把握别人的心。谢程对咱们好,对我也不错,就目前来看还算是十分真心吧。”
闻言,陆佑宁便不再多问,只是说:“那姐姐自己有个主意,万事多留个心眼儿。”
陆瑶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便点了点头道:“好,这个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两人在屋里又说了几句家常话,陆瑶便让陆佑宁走了。
待他走远,陆瑶才放下绣面叹气起来。
谢程的身份果然不一般,陆瑶自己也没了主意,往后要怎么做呢?她本身求的就不多,找个乡野地方安安稳稳的过就成了,可如今,似乎变成了奢侈。
转念一想,她既然认定了谢程就该做他的贤内助才是,他帮了她这么多,她总不能为了自己那点小追求过河拆桥吧?
约莫酉时,谢程回来了,看着很是疲惫。
他回屋倒头就躺在了榻上,陆瑶让他先起来:“把身上的汗擦一擦,换身衣服,这么直接躺到榻上像什么话?”
谢程眯着眼睛看了陆瑶一眼,笑了笑:“就让我稍微躺一会儿吧,一路上可把我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