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陆佑宁静静沉思。
阿娘如此急切见各位媒婆,还罕见的拉住曲莲聊天问曲华哥的婚事,这样肯定有事。想想这些日子,曲华哥往自家跑了好几趟,母亲尚未问过什么,如今谈起婚事怕是要……
莫非阿娘又想给姐姐说亲事,不会是我,那只有阿姐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母亲又想拿姐换银两,陆佑宁顿觉不好了,母亲怎么能这么做呢?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同阿姐商量呐?
晚饭餐桌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陆母暗自思索着婚事,而陆佑宁则犹豫着是否告诉阿姐陆母所做的事。
陆瑶默默盯着二人,看着他们不同寻常的表现不禁诧异。然而陆瑶不做他想,以为是近日事多劳累了,便不再过问。
不过,当日落时分,瞧见陆佑宁心不在焉地砍柴时,陆瑶还是吓了一跳。
陆瑶望着陆佑宁许久,见他手握斧头站立良久却一直不见劈下去,内心开始疑惑。
“佑宁?”语气中夹带关切。可惜的是,陆佑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留心听。
陆瑶只得加重嗓音:“佑宁!”
“砰!”陆佑宁被这么一呵,吓得松了手,斧头坠地,幸而未砸到自己的脚。
“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身体有不舒服吗?”
陆瑶想不明白,见弟弟眼神涣散后更加郁闷。
“啊?没不舒服呐。”阿姐突然发问,陆佑宁脑子还未转过来,一脸迷茫。
陆瑶一时气急,又觉得好笑。算了,若真有什么事,按弟弟那性子也不会不开口。不过,甚少见陆佑宁这个样子,陆瑶有丝好奇。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呢,心思都不在这。”
“哪有!”陆佑宁心里有些胆怯,立刻反驳。
他该怎么做呢?唉,都是母亲惹得事,无缘无故突然对阿姐的婚事那么热心。这谢程也才刚走没几天,要被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乱说话了,到时阿姐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呐。
想着想着,陆佑宁又没理睬自家姐姐的话,暗自思索法子。虽然他也不想姐姐就这么一个人了,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啊。前些日子自己那么热心撮合阿姐和曲华,可不被阿姐怨念。
如此一来,陆佑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头又痛了。
陆瑶见弟弟一会搓手一会挠脑门,甚是无语。征兵结束后也没见发生什么事情啊,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就在二人沉默之际,门外有女子呼喊道:“阿瑶,你在家吗?”
曲莲怎么这个时候忽然来找我,陆瑶心想。虽然有些疑虑,但能见到自家好姐妹,心里还是开心不已。
“进来再说吧。哎,怎么气喘得厉害?脸还通红着。”
“我从家里跑过来的”
接过陆瑶倒的茶水,曲莲不顾形象张口大喝。一口气饮完,“砰”地一声砸桌上。
“哟,这是又有谁惹着你了?”“谁有那胆子啊!”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总觉得身边有哪不对劲但又没察觉什么。然后晌午在家吃饭,问了我爹娘,这才反应过来我哥跑去当兵了!”说起自家哥哥,曲莲心情更糟了。
“这些天没见着我哥,我还以为他和往常一样出远门送货去了。主要还是我没问,我爹娘也不知道要和我说清楚,你说这成什么样子!”
“要不是清早遇见陆大娘问起我哥,我还真没意识到好几天没见着我哥,也没想那么远。”
“你说我哥这是搞什么,战火无眼,他一个农夫跑过去能顶什么用!走了也算了,居然还不告诉我。只留了封信,三言两语就把我们打发了。他都多大人了,怎么都不知道家里需要他,爹娘也都老了。”
“你说辛苦把他拉扯大,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说就跑去当兵,这以后让家里怎么办?”
曲莲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气愤,嘴里仍不停念叨着曲华。
陆瑶没意识到陆母怎么会和曲莲聊上,回忆这些日子倒还真没见着曲华。好像自从上次曲华和自己讲明心意后,陆瑶就没碰见他了。
咋一听曲华当兵去了,陆瑶满是诧异又略微忧虑。该不会是被自己拒绝后灰心丧气地就跟着征兵的人走了?曲华不像是这样的人啊,难道这中间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怎么感觉谢程一消失,这镇子就发生一连串不好的事。
陆瑶倏地拍了自个脑门,暗自懊恼,说好不要再去想谢程,怎么又提他了。
这一打倒是把曲莲吓着了。
“你没事吧?”拉过陆瑶的手,见她额头完好,缓过一口气。
“什么时候你也学我一样会打人了!”
这话说得好不客气但语气里还是透着关心。
“我打的是自己。”
曲莲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好好地,你怎么突然打自己了呢?”
陆瑶苦笑着:“没事。想来是这些日子劳累着了,精神不济。”
“那你先歇歇吧,我也就不打扰了。本来也就是想发泄一通,说出来后心里果然舒坦多了。”说着,曲莲给陆瑶倒了杯茶,“好好休息,我先走咯。”
转身欲走的曲莲又回过头:“还是要谢谢你听我牢骚。”她吐了吐舌头,忽然间对刚才朝自家姐妹发脾气不好意思起来。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还没好好招呼你呢!”陆瑶有丝羞愧,为了别的事出神而忘了好姐妹。
“咱姐妹间哪用谈这个。你啊,身子不好就该好好休息,别累着。有什么事忙让佑宁哥多担待些呗!”
“真走啦,下次有功夫再来找你好好说说话。不用送了。”说完,转身瞧见陆佑宁,瞪了他一眼,立马跑远了。
走来的陆佑宁无辜地眨眨眼:“我哪又招惹她了?也不打声招呼再走,真是。”
陆瑶倒是感到惊奇,平日里曲莲对着自家弟弟可是很温柔的呢。上下打量了陆佑宁一番,陆瑶忽然嘴角上扬:“佑宁,你觉得曲莲这人怎么样啊?”
陆佑宁抖抖身子,觉得阿姐这话问的甚为奇怪,随口一答:“就那样呗。”然后快步走远忙活自己活去了。
哪知这一番行为在陆瑶眼里,便觉得是弟弟害羞的表现。想着这两人先前的种种事迹以及未来发展的可能,陆瑶心里不由乐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