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陆瑶不知该如何化解眼前危机,说话的气势也弱了,“我——我也没有钱。”
声若蚊蚁,拿刀的人一时没听清,“说什么呢,大声点。”
后头看着的一小弟不耐烦了,发狠说:“和他们磨叽什么,直接进屋里搜不就是了。”
“兄弟们,我们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里里外外翻个遍,我就不信翻不出什么来。”
说着就带领其余的人气势汹汹地冲向屋里。
老妪拦不住,跪在地哭喊着求饶。
陆瑶看不惯,对着面前持刀相向的莽汉发问,“你们这么擅闯民宅,掠夺钱财,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这位老妇一人艰苦过日子,你们还不放过她,你们还是人吗?若是有人像你们这般对待你们的娘亲,你们就不愤怒?”
那汉子直接把刀又靠近她脖子三分,一道鲜血涌出来。“说什么大道理,咱听不懂。”
“如今我们这样也是被你们逼得。”想当初,自己原本想好要去应征当兵,为国争光的,母亲一开始不愿接受,结果那些人粗蛮的把棍一甩往母亲身上打去,硬是逼得母亲说出自己在哪,同意让他打仗去。
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母亲的阴影,大展身手,却没想到主帅就是个懦夫,害得他们一行人被抓做了俘虏。
这会逃出来了,却有着无家可归的感受。都做过俘虏了,哪有什么颜面回乡见父老乡亲,何况跟他们也解释不清楚,只会徒增谣言惹人心烦。
如此才失了法子,跑到这里来找生计。而没有明确身份的人能做什么呢,也就只能这样了。尚且,见惯沙场的冷漠无情的人,还渴求什么善良热心。
汉子有些痛恨陆瑶,她令他又想起昔日不好的事情,脖子上的刀又刺了下,鲜红的血痕在陆瑶肤若凝脂的细脖子上十分突兀,令人胆颤。
陆瑶还没为这刺痛而尖叫,害怕的老妪倒是先喊出来:“你们这帮贼子竟如此丧尽天良,一个瘦弱无知的妇人也下得了手!”
莽汉冷哼一声,却也把刀挪开些距离。
此时,在屋内翻箱倒柜的众人不禁咒骂着。屋里其实很简陋,一桌一床,靠窗地方还有些破烂的木柜,还真没什么东西了。
这一早都没拿到什么好东西,什么运气,原想着老妇家虽没钱但指不定有什么宝贝,结果家徒四壁,没什么可藏之处,真晦气!
这时,一人趴在地上掀开床底,瞧见床下一小木箱。
“大哥,瞧这。”
拉出箱子,满目灰尘,众人捂住鼻。
“快瞧瞧里面有什么。”
“大哥,这还有锁。”
“直接砸了不就是了,费什么劲。”人已经被磨得失了耐心。
“砰”一声,箱子开了,掉出些许首饰。
“啧啧,想不到一年老妇人还藏着这玩意。”
“好了,大概也没什么东西了,走吧。还不知道这些值多少银两。”那人拾起一翡翠手镯,看着细嫩光滑或许可以换不少。
没想过要把杂乱的屋子收拾干净,贼子们径直走出门向门口的汉子交代。
“找了老半天,也就翻出这么些东西。”
一旁老妪瞧见自家收藏多年的宝贝就这么被人搜出,气得差点昏过去。
“这是我家珍藏多年的传家宝啊!”一副嗓子都快喊哑了,老妪拖着孱弱的身子爬向莽汉,抱着他的裤腿嘶吼。
汉子一脚踢开妇人,眼光嫌弃地看着老妇。
“就这破首饰还什么传家宝,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陆瑶不怕死地又开口:“那也是人家代代相传的,被你们一拿走,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黄泉下的祖辈。”
“一边去,真是多管闲事,还是操心下自己吧。”
这时,一黑瘦小伙提问:“该怎么处理这俩人?”
汉子摸了摸下巴,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总不至于真杀了灭口吧。
“带走吧,省得她们招来官兵平添事端。”
“两个都带走?”这还要多养两张嘴。
汉子打量着俩女人,低头沉思。
陆瑶看着瘦骨嶙峋的老妇人,见她一脸绝望心生不忍,“就抓我一人好了,老妇带着也会增加你们负担,拖累行程。”
汉子本在思考问题,陆瑶这一说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都带走,带走!”
说着贼子们就两两架着欲走,陆瑶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可凭一介妇人之力难以挣开两名大汉。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自己愿意走,把老人家放了吧,她身子受不了你们这么折腾。到时通知我家人,可以让他们拿银两来赎我。”一时情急陆瑶只能这么先说着。
为首汉子一听,觉得有些道理,示意放了老妪,接着手一挥,一行人朝下个目标走去。
留在原地的老妪趴在地上,一声哭喊:“姑娘,我这一把骨头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哭闹了一会儿,老妇忽然想到应该立即报官救那名女子,随即站起身,抖擞精神,准备上县衙。
县衙内,县令萧子仁正在后宅处理事务。
“大人,”一侍卫走进屋,“临安县楚县令来访。”
萧子仁眉毛上扬,对此人到访有些诧异。虽然两县相隔不远,但俩人甚少来往,此时前来不知有何急事。
“我这就来。”
说完,珠帘一动,一道身影出现。
“萧兄,可别怪我不请自来啊。”那人一手持折扇,一手背后面。
“哪里哪里,有失远迎啊。”
说话间,萧子仁请楚县令坐下并亲自倒了杯茶水。
“不知楚县令此次前来有何要紧事?”萧子仁百思不得其解。
楚县令喝了茶后,这才缓缓道出自己前来的缘由。
“不知萧兄可是清楚流寇进城一事?”
萧子仁被这消息惊住,自己怎么没得到消息?
萧子仁正了正身子,神情严肃,“此事怎讲?”
“这事估计还和前方战场有关。怕是有人厌倦打仗而逃了出来,还有传言说是被抓的俘虏出逃了。闹得人心惶惶。”楚县令紧皱眉头,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