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邪异。
看到那状若眼珠的幽光。
很难不让人联系到雮尘珠上去。
之前没拿出它时，古城虽然同样诡异，但也只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并未有其他变化。
如今鬼影现身，地底之下也出现了形如雮尘珠的鬼眼。
“走！”
几乎没任何犹豫，封白一马当先，直接沿着每一层洞窟之间相连的石梯迅速向下。
花灵和鹧鸪哨也互相看了眼，担心他会有凶险，也收起心思快步追了上去。
越是往下，那蜂巢般的巨大古城，就越是宽阔寂静，出现的鬼影也越来越少。
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测，魔国的重要权力机关都在地底，靠近地心的位置。
这么看来，推测并没有错。
而且洞窟两侧的房子也越来越少，不过空间面积却不是顶层那些能够比拟的。
一连下了六七层后，见身后两人暂时没追上来，封白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了眼。
虽然古城中亮起了无数盏火烛，但却依旧显得幽暗，就像是静静附着在蜂巢外沿的千百只萤火虫。
他简单估算了下，眼下所处的位置距离地面少说已经有二三十米，下到最底下时，应该在百米左右。
这么深的地下岩洞，单凭人力应该很难挖穿，毕竟是几千年前那个久远的蛮荒时代。
不可否认拜蛇人穴地而居，确实有些难以想象。
更别说他在不冻泉下见到的地下石殿，也让人难以想象。
但这洞窟一路下来，看那些人工穿凿的痕迹，似乎是在一座天然深洞的基础上改建。
这才有了这令人震撼的恶罗海城。
咚咚咚~
正沉思间，石梯上已经传来一阵杂乱却急速的脚步声，很快花灵和鹧鸪哨的身影就已经出现。
“阿白哥，走慢点。”
“是啊，小哥，这地方邪性死气极重，千万小心，别贸然闯入。”
看到封白在等待，两人一边深吸空气恢复体力，一边认真的道。
闻言，封白微微苦笑了下，他又何尝不清楚，但情急之下根本考虑不了太多，谁知道那些鬼影会不会只是前奏。
越早弄清楚底下的情形，他才能安心。
“那先休息下。”
从行囊里取出水壶，封白仰头灌了几口。
又取出干粮，也没那么多讲究，就靠在石梯上大口吃着。
他们随身携带的食物并不多，眼下已经是第三天，而且城中也不像最先考虑的那样能做到补给。
这根本就是一座死寂之地。
一切生机都已经断绝。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退回风蚀湖捕捞些大鱼出来。
稍稍休息了片刻钟，三人没有迟疑，继续往下，大概三四十分钟后，那重复不断的石阶终于到了尽头。
蜂巢古城最底下，是虚掩着的两扇石门。
通体白净如玉，少说有一丈多高。
左右两侧还各自有一道门洞，上边分别镶嵌着一白一蓝两块宝石，在火光下折射出令人心动的光芒。
给两人打了个手势，封白拿出火折子贴近左边门洞，往里头一扫，那是间数十平见方的石室。
穹顶很高，最深处立着一具鬼头石雕。
那鬼头面目狰狞，丑恶凶邪，下颌上还刻着一排七星瓢虫的图案。
四周角落里则是点燃着牛油灯，最中间地面上摆放着两头被煮熟了的牛马牲口祭品。
在他观察时，鹧鸪哨也顺势去了右侧门洞。
不过所见如出一辙，并没有太多变化。
碰头后简单把见到的情形说了下，封白判断这应该就是祭祀所用，至于被祭祀对象是谁，倒是一时间难以分辨。
不过他想的却远不止如此。
前几天在那块被轮回宗人挖出带走的巨大水晶石上，他曾看到了五幅石刻画像。
第一层是痋术起源，第二层是个双手遮脸的女人。
第三层是头顶生角的巨蛇，第四层乃是凤凰胆，至于最后一层却是一堆骸骨。
当时他不太明白，第五层为何雕刻的是骸骨，眼下却是有了些思路。
要么代表的是鬼洞深处的蛇神之骨，要么就是魔国供奉给邪神的人命祭品。
“接下来进门？”
见封白陷入沉思，鹧鸪哨也没耽误，只是直直的盯着那扇虚掩的石门。
一直到他回过神来时，这才指着石门沉声道。
“进！”
封白点点头。
几乎没任何迟疑，径直走上前，双手用力一推。
本以为那么巨大的石门少说也有上千斤，推开想必极难，但上手了才发现，都没用什么力道，大门便出现了一道足以容纳几人同时穿过的门缝。
朝两人投去一个小心的眼神，封白闪身进了门后。
让他惊讶的是，过了一条甬道后，那里头竟然也是灯火摇曳，通透一片，地面的石柱上立着无数火烛，仍在熊熊燃烧着。
倒是和他们在献王墓玄宫内见到的长生烛有点相似。
两人也紧随而进。
只是等看清石室内的场景，气氛却一下凝重起来。
四周墙壁上并非预想中的壁画，而是悬挂着无数的人皮，粗略一扫，少说有几百张。
密密麻麻，看得人触目惊心。
看的出来那些都是被生生从人身上剥下，又经过风干处理后，才被挂在了此处。
饶是三人见惯了尸骨，一时间也被那满墙的人皮弄的郁然。
沉默了好一会，封白才上前，走到一张人皮前，借着那些火烛的光线看过去。
让他诧异的是，人皮并非那么简单。
而是被人以红白蓝黑四种色调纹上了无数图画。
眼下他所看到的，记载的似乎是恶罗海城中杀牛祭祀先祖的一幕，边上却是一帮兵士在出征远猎。
似乎看出了他的异样，花灵和鹧鸪哨也压下内心不适靠近。
三人仰头看了许久，人皮绘卷中出现的事件越来越多，而且明显能串成一个完整的事件。
不敢耽误，三人从不同的方向迅速看去。
一直有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后才终于看完，又尽可能将所见的事件逐一说出，然后才慢慢整理。
封白越听眼神越亮，这些人皮绘卷的价值难以估量。
时间穿插数百年，将魔国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几乎尽数描绘在了其中。
其中最让他感兴趣的，便是站在了魔国权利顶点的蛇神之骨。
它是至高无上的神，之后才是它所居的鬼洞，再然后便是那种头顶生有一只巨眼的大蛇。
还有，他也终于明白了水晶石上第二层双手遮脸的女人是谁。
那便是魔国传说中的鬼母！
不是因为其他，只不过她们的眼睛乃是足以匹敌‘佛眼’的第六种眼睛‘魔眼’。
也就是密宗传言中的无界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