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傅征慌了,赶紧撑着伤腿下地,想将媳妇抱起来,却发现他无法保证能将媳妇牢牢的抱在怀里,再走到医务室。
而且医务室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他着急得团团转,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还能做什么。
好在媳妇只是眉头紧锁,呼吸还是比较平缓的,也没露出痛苦的哀嚎。
但傅征觉得在自己身上不算什么事儿的程度,放在媳妇身上就让他心焦。
于是傅征还是关好门跑去医务室,还好今天在医务室轮值的人是女大夫,傅征跑上来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人打针。
傅征也顾不上许多,隔着帘子就说:“大夫,我媳妇忽然晕倒了,麻烦你现在就跟我过去看看!”
“好!等我几秒钟!”本来需要慢慢打个十几秒的针,被她在最大范围内调整到了几秒打完,之后给对方的屁股摁一个棉团,让对方自己签名,就急匆匆背着医疗箱跟着傅征离开了。
两人走得一个比一个快,毕竟都知道事关孕妇。
医务室内,帘子缓缓拉来,露出孙萍的脸,她嘴角动了动。
哎呀,这乔溶溶怎么回事,自家男人回来了,自己反而晕倒了,不会是心虚所以晕倒的吧。
一个身影路过门口,孙萍的嘴角赶紧拉下去。
那身影很快到退回来,瞧见房间里的孙萍,诧异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来人正是文耀,由于上次怀疑傅征喊他过去别有目的,因此文耀就像自己的心思藏得死死的,在给傅征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是认真执行医疗标准,不敢有一丝马虎或者小心思。
回来后复盘了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怀疑自己被傅征、不,不只是傅征,文耀怀疑自己是被营区盯上了,因此特别在乎周围的风吹草动。
今天想来医务室探探底,看看能不能从女大夫的口中知道点什么,没想到却瞧见了孙萍一个人在医务室里,女大夫呢,她被谁带走了?或者她为什么在工作时间段离开医务室?
难道她也要被叫出海给其他人治疗?
这一切在看到孙萍后,戛然而止,与其想这么多不如直接询问,反正孙萍那春心萌动又要故作矜持的样子早就被文耀看在眼里,问她问题准保都是真答案。
就在文耀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傅征也带着女大夫一脚踏进了院门。
经过检查,她得出的结论是乔溶溶睡着了。
“最近应该是睡眠不足,惊惧,加上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让她一下子承受不了情绪的冲击,一会醒了以后一定好好安抚,她大着肚子有些药不适合给她吃,吃了不如安定好她的情绪,让她这几天好好休息。”
说了一通注意事项后,女大夫也就告辞离开了。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既然乔溶溶没有生命安全的危险,说完这些她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了;“等她醒了以后你有空了,就过来签一下名字。”
医务室问诊是不收钱,甚至可以赊账药钱,但是需要签名。
今天是跑出来给军属看病肯定要记录起来的,不签名到时候核对的时候反而多一趟调查反而更麻烦,因此她才会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好,我记住了,谢谢你。”傅征等对方离开院子了就把门关上,快步走回去看着昏睡的乔溶溶,大手猛地握住了乔溶溶的手。
“媳妇,你别吓我,你要是真不想我继续干这个,我们好好商量,等这次的任务做完了,我就听你的好吗?”
傅征一遍遍说着心里话,在他心里,媳妇已经和他神圣的职业规划产生了失衡的重量,媳妇加孩子,已然超过了职业规划的砝码。
“你不乐意我在危险之中,那我就不在危险之中,以后在家里带孩子洗完扫地好不好。”
乔溶溶若是听到傅征愿意为了她离开这一行,估计心中要感动不已了。
可这时候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栋没有落成的高楼。
这一次,她抱着那两个恶人跳下去的时候,发现有什么拉住了自己。
高勤业和武诗云尖叫着坠落,乔溶溶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肚子的沉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化为一股外力,将她托举着向上。
她踩在了地面上后退两步,离开了楼层边缘,身后触及温暖的胸膛,有人温和不失坚定的将她搂在了怀里,那声音温柔得很,一遍遍说着会听她的话,愿意天天洗衣做饭。
乔溶溶恍惚中能感觉:“我肯定是在做梦。”
傅征怎么会放弃他热爱的军旅,跑回来给自己洗衣做饭?
而且她心底里虽然想说那句话,其实并不想逼迫傅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平日里每一声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只是希望这些话和爱的份量,可以让傅征更加注意自身安全,更加谨慎,更加重视他这条生命。
她深知,傅征的世界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每一次出发都是一场未知的赌博,赌注是他们共同的未来。
因此,她的话语中不仅蕴含着深情,更藏着一份深深的忧虑与期盼。
她希望,通过这些话语,能够化作一层无形的护盾,紧紧包裹着傅征,让他在风雨飘摇中也能找到归途,让那份对生命的珍视成为他心中最坚实的后盾。
她之前只是吓到了而已。
乔溶溶哪怕知道自己肯定是自做梦了,也还是想转身回复一句:“对不起是我想岔了,你不用为了我的心情而放弃你的军绿生活……”
可转身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傅征,眼前出现的只是一套橄榄绿的服装罢了。
没有脸,没有身躯。
“啊!”恐怖的画面,让乔溶溶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对上了熟悉的脸,在梦里消失的脸,此刻却看得清清楚楚。
是傅征。
他此刻也在看着自己,乔溶溶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着。
“做噩梦了?”傅征关切的询问,抬手摸了摸媳妇的脸,发现在额头位置沁出了冷汗。
傅征赶紧擦去冷汗,又去打了温水来给乔溶溶洗脸洗手。
乔溶溶看着傅征的动作,感觉走神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才是病号。
思及此,乔溶溶赶紧起身,坚持要下地,让傅征躺上去,傅征只能说那两人一起躺着。
乔溶溶就朝着里面挪挪,给傅征让出位置来。
傅征脱去外套躺了下来,手立刻就牵着乔溶溶的。
这份主动的亲近,在傅征身上是很难得的,从来都是乔溶溶有意说情话,有意这么亲近,一个个小动作快速让傅征再次熟悉自己。
傅征虽然喜爱她,却鲜少有这些主动又肉麻的动作。
这是,被自己的昏睡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