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辰打马游完了街,接受了全程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掷果盈车,再一次来到古今书屋的时候,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他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回得去处。
至于他原来在京城歇脚的那个客店,自从他还清了房钱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其实顾曼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一个相熟的书铺女掌柜而已。
顾曼不在家,店也没开门,书库外面卷帘门拉着,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苏逸辰根本不用别人教,熟门熟路顺手开了灯,才更觉得自己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灯一开,他就看见了顾曼留在前台的纸条,纸条上压着一只手机。
这是顾曼淘汰下来的,一直放着,虽然过时了,功能却是齐全的。
她想来想去,怕苏逸辰来店里找不到人,就跑到隔壁联通办了一张电话卡,装在了里面,又把手机充上电一起留给了他。
纸条上内容很简单:“书你随便拿,登记出库就可以。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手机锁屏密码是1234,我的手机号码是181xxxxxxxx。”
苏逸辰拿起了那手机,按了一下侧面的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踯躅了。
中了状元是他的事,要与她分享吗?
这样的事情值得打电话特意通报吗?
他是她的谁,而她又是他的谁?
他正在犹豫不定,外面卷帘门突然被人一顿暴力猛拍。
他皱了皱眉,在里面喊了一声:“今天不营业。”
外面一人骂骂咧咧:“操,有人还他妈装死。哥几个后门堵他!”
顾曼家书店开在小区1楼底商,门面房是地下室、1楼、2楼一起出售。
地下室是库房,1楼是书店,2楼是顾曼的生活区。
这几年建的新小区,由于消防方面的要求,都会有后门,也就是紧急逃生通道。
而这几个人似乎对小区地形十分熟悉,几分钟后就精准地出现在了古今书屋后门。
苏逸辰到了后门没多久,防盗门外就传来了一通像是要把门敲坏一样的暴力砸门声。
苏逸辰其实试过,不管是从前门还是从后门,他都是出不去的。
他每次企图破门而出,系统就提示功能暂未开启。
是的,他其实也觉醒了系统。
不过他的系统非常简陋,显然买家版的系统功能就是比较单一。
他只能看到自己目前所拥有的积分,以及距离解锁更大地图所需要的积分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他一看来者不善,随手提了一根拖把才去开门。
苏逸辰老家在沧州,直面辽国,从小到大跟打草谷的兵匪斗智斗勇,斗争经验之丰富,不是现代社会的流氓混子可比。
他的武艺也是正经练过的,学的是杨家枪。
拖布在手,专业对口。
开门的时候他把拖把背在身后,斯文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店里已经打烊了,请问你们找谁?”
外面有五六个纹着大花臂的社会青年,有几个留着锅盖头,穿着豆豆鞋;还有两个剃着光头,满脸横肉,后脑勺上好几道褶子。
他们后面有个中年人,挂着佛珠,盘着手串,还摇着个折扇,看见苏逸辰,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斯文的笑容:
“小兄弟,这事和你没关系,你最好别掺和。去,帮我找顾曼,说她上次挂海哥电话还拉黑海哥,哥很不高兴。”
就是上次自称要买黄金的人了。看他们这副样子,苏逸辰越发觉得顾曼挂他们电话挂得真对呀。
他笑容未改,只是眸色越来越冷:“她不在家。”
“装什么装,让她出来。”前面有个胖子不耐烦了。
苏逸辰看起来依然冷静而克制:“我劝你们不要动手动脚,不要硬闯。”
“你个小逼崽子还跟哥耍横?我操!我……”
冲在最前面的胖子被一拖布杆怼飞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而苏逸辰站在门里,还是笑盈盈的,拖布像毒蛇出洞一样把胖子怼飞之后,就又被他背在了身后。
几个人只见眼前一花,人就出去了,简直难以相信出手的是苏逸辰。
“不是,刚才是这小子打我吗?”
“好像是,哥。”
“你们几个就在这儿干看着?一小白脸儿,收拾不了?”
几个人一哄而上。
于是也都是一样下场。
苏逸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杆拖布被他使得虎虎生风,也得亏这是拖布,不是真正的杨家枪,几个小流氓只是乒乒乓乓躺了一地,没有丧命。
直到他们一个挨一个全被撂倒,还是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斯斯文文的十八九岁的少年给干趴下了。
这小毛孩子确实是有点儿肌肉,不过他们都认为他身上是健身房练出来的死肌肉,跟他们那种身经百战的没法比。
结果……就是啪啪打脸。
他们背后的大哥把折扇一合,往手里一拍,脸色要多黑有多黑:“我们好心好意请顾小姐出来谈谈。你动手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弟嗷呜一声就要闯人家门,现在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倒成了苏逸辰要动手打人。
苏逸辰冷笑一声,牵起一边嘴角,露出了他可爱的小虎牙,眼神却万分讽刺: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个大哥无语地点了点头:“好好好,这事儿没完。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睁一只眼睛。”
然后他把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小弟一个一个踢了起来,黑着一张脸,一车把人拉走了。
苏逸辰关门回去,给顾曼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有点小兴奋。
这回……不算他没事找事了吧?
本来都想着绝对不能再留宿了,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店里多危险呀,需不需要人守夜呀?
就算不提什么婚姻之约,只是出于义气,他帮忙也不是不行的嘛……
他拨通了顾曼留给他的号码,电话滴滴滴响了半天才被接了起来。
电话另一边的顾曼有重重的鼻音:
“你回来啦?成绩怎么样啊?”
“哦,还行。一甲第一名。”
“……你还是这么凡尔赛。”
苏逸晨已经习惯了顾曼嘴里奇奇怪怪的各种用语,必要的时候才会刨根问底,绝大多数时候都直接按语境理解了。
他没有纠结凡尔赛是什么意思,而是向顾曼说起了刚才的情况:
“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人来店里闹事。对方有五六个人,身上有刺青,看着就不是善类……”
“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动手吧?不行就报警,千万别死扛!”
“啊?我没事啊,几个人我都打发了。”听到她如此紧张自己,苏逸辰嘴角难压。
“打发是什么意思?”
“就全放倒了呀。他们的头头撂下两句狠话,然后带着他们坐车走了。”
“你自己一个人把五六个流氓全放倒了?”
躺在床上输液的顾曼,一个鲤鱼打挺就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