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安拿着亵裤走出酒楼,回头扫一眼白云间,脸色铁青走到河边,将它丢进水里。
华灯初上,河边酒楼红色灯笼高高挂起,无数酒旗迎风飘扬。
河面花船上,站着一排排红纱绿缎的姑娘,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看着来往人群,不时吆喝两声。
“客官,上来玩玩。”
天上人间就在其中,经过赵永安精心策划培训,已然成为这条河上最火的花船。
虽然只占两成的份额,每月分红都在上涨,邵诗华为钱这样对付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不变的道理。
“大哥,快躲起来。”
不知觉中赵永安回到家门口,表妹若雪藏在门边朝他不停挥手,十五岁的姑娘长的婷婷玉立,祖传赵家的优良血统,善解人意更是美丽动人。
婶娘窜出来,阴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永安已经关上房门。
“他今天怎么了?”
若雪摇摇头,有些困惑地问道:“娘,是不是你骂的太过分了。”
伯父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定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还不去问问。”婶娘对着两人吼道。
伯父瞅着若雪,心想着男孩子能惹什么事,这年纪估计是男上女下,女上男下的事,仰望着星空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若雪抵不过两老,嘟着嘴敲门进去。
“大哥,谁惹你不高兴了?”
张永安靠在床前双眼无神,被兄弟背刺的感觉不好受,苦笑一声。“没事。”
“大哥,要是缺钱,我有三百铢够你去喝顿花酒。”
若雪天天待在曲江河,什么都懂,男人不都喜欢借酒消愁吗?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问题。
“别瞎想,还是留点时间绣你的大鹅。”
若雪顿时像炸毛的小母鸡,抡起床上的枕头,将他胖揍一刻钟,累倒在床尾,脸色红润大口喘息着,胸口规律地上下起伏,还不忘狡辩。
“那是鸳鸯,只是稍微胖了点。”
赵永安捂住嘴忍不住笑出声,那是他今生加往世,见到最惊世骇俗的刺绣,鸳鸯的身材胖的像猪一样。
若雪转头侧着脸给他一个白眼。“
看你也是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隔壁孙清文出二十钱要买,我还不卖呢!”
“砰”的一声。
赵永安直接掉下床,趴在地上捂住肚子狂笑,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若雪伸头看一眼,也“咯咯”笑起来。
孙清文三四岁时得了小儿麻痹症,话都说不清楚,走起路来一步三晃,赵永安每次遇见,都离的远远的,怀疑随时有可能被他碰瓷。
家中的大黄狗见了都躲开,上次因为一根骨头上演人狗大战,侥幸让孙清文赢了一局。
“有没有吃饭,娘还留了着食物在厨房。”
赵永安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眼睛扫到下面顿时怒火直冒,动我兄弟者杀无赦。
拿起笔在纸上作画,画废的纸被他丢在地上,若雪见他半天没回话,起身来到身旁,拿起画好的一张,半天没看懂。
“大哥,你画的是什么?”
“做一件好玩的东西,快回屋去,不然婶娘找你顺带又要骂我。”
若雪转身走到他背后举起纤纤细手,食指勾成弓,露出小女人的戏笑,轻轻敲他脑袋后逃出房间,清脆的笑声在院内响起。
赵永安在灯下画了一夜,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拿起七张画欣赏半天,满意地点点头。
来到院中用毛刷沾点盐在嘴中捣鼓几下,洗完脸走进酒楼大堂,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养条狗还会叫两声。”婶娘冷嘲热讽开始。
大伯低头扒着粥,伸手拿起一张饼递给赵永安。
若雪拿起桌上的鸡蛋,剥好放入他碗中,偷瞄一眼婶娘,多云转阴没有雷震雨,便小声问道:“大哥,昨晚画了一夜吗?”
“今早起床就见东边冒着青烟,原来是赵家祖坟,好大的烟直冲云霄,赵瘸子你们家要出大人物了。”
伯父愣住想了一会。“今早去菜市,乐昌街那边失火了。”
“噗嗤”一声。
若雪刚喝到嘴里的粟米粥喷向对面,赵永安和伯父端起碗,拔腿就跑,躲到内院墙角蹲下。
“娘,对不起........”
“死丫头,........”
堂中两个女人顿时炸开锅,一个赔礼,一个怒火中烧。
“安儿,监察司过几天招人,我和你婶娘商量好,给你买个官位,大官买不起买个执行。”
汉灵帝刘宏在位几十年,一直卖官搜刮钱财供自已享乐,修建宫殿,他死后刘协继位,董卓延续这条发财致富之道,只要交足够多的钱,就能坐上想要的位置。
赵永安转头看着四十来岁两鬓斑白的伯父,曾经的他也是军中骁勇之辈,腿瘸后来到长安开了这家小酒楼。
若雪问过几次,腿怎么变成这样,伯父只是叹息,也许是他不愿回忆的往事。
“一切都听伯父安排。”
堂中终于安静,若雪鼓着腮帮子走来,阴沉着脸指了指。“小乌龟,以后别想我帮你。”
伯父起身离开没多久,又传来婶娘的数落声。
“小妹,不是不帮你,大哥这地位,这身份有说话的权力吗?婶娘不顺带骂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永安忽悠加卖惨,惹的若雪泪眼朦胧,鼻子抽泣几下,见差不多就没有再煽情,起身将碗丢给她。
大哥太惨了,因为战乱叔叔和叔母走的早,来长安投奔爹爹,娘亲每天还骂他,眼泪不由地掉下来。
“你哭什么,那小混蛋又跑哪里去了?”婶娘望着后院,没见到赵永安身影。
若雪擦擦眼泪。
“娘亲,大哥都成年了,他也有自已的事,以后别骂他行吗?”
“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整天游手好闲,酒楼这么多事也不帮忙,我怎么这么命苦嫁给赵瘸子。“
伯父坐在酒楼前台,心想喝酒害死人,要不是那晚多贪几杯,我能让你得成。
.......
赵永安站在都尉府门前,注视着身穿盔甲脚踏长靴,浓眉大眼的男子走近,脸上堆着笑容。“赵兄弟,好久不见。”
“有没有空,我在前面青虹茶楼等你。”语气没有往日的热情,脸色铁青地盯着对方。
“你先去,我稍后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