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茶楼一楼是散座,木制镂空雕花屏风,将每桌隔成相对的独立空间。
绿色植物摆放四角,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龙飞凤舞的草书,赵永安也不认识,中堂之上挂着一幅山水图。
两旁各有一个楼梯上二楼,上面是茶楼雅间,每间房一百钱赠送点心和一壶茶。
赵永安选择楼下靠窗的散座,店小二来到桌前,随便点了花糕、桂花糖、麻咸球七八样小食,又点了一壶?兰花茶。
小二听完便退下准备,邵诗华来到茶桌前坐下,茶送了上来,赵永安给自已倒了一杯,端起尝一口,清香还有点甘甜。
“想要花船直接说,不用耍那些低俗的手段,会让我看不起你。”
邵诗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神慢慢变的阴冷。
“没想到你这么直接,没有我出钱你能盘下花船吗?没有我罩着生意会那么好吗?你做了什么?只会每月伸手从这里拿走两三千铢。”
赵永安点点头,脸上一丝嘲笑,拿起一块花糕丢进嘴里,试探性问道:
“花船和钱都要吗?还是交出花船契据,你把借据还我。”
“你手上的花船份额,最高只能出价三万铢,其它的事爱莫能助。”
赵永安闻言,双手拍的“啪啪”响,又给他伸出大拇指。
“送上花船份额,加上分红还要贴点,做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世间也是少有。”
“赵永安,劝你说话小心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邵诗华怒目圆睁,双手按在腰间刀柄上。
“怎么?你要在这里愤起杀人吗?你试试。”
茶楼里的争吵声惊动其它人,两名侍卫从门外冲到面前,紧盯着赵永安。
邵诗华一副阴险的笑容,起身拿起刀鞘抡在他脸上。
“你要知道跟谁在说话,不要耍花样,不然没有好果子吃。”说完带着两名手下离开。
赵永安歪靠在椅上,脸上一大块红印,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掌柜跑过来。“客官没事快走吧,我们店小惹不起官家。”
赵永安从怀中掏出五十钱丢在桌上,离开后坐在河边,用水不断打湿肿起的右脸。
天黑捂住脸溜进房间,拿起图纸装进怀中,从床底掏出箱子,用布袋装了几千铢背在身上,找来斗笠戴在头上。
刚出门就被若雪抓住,看到赵永安右脸肿的大一圈,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线,瞬间眼泪掉下嚎啕大哭。
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赵永安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事,别让伯父和婶娘知道,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说完,转身溜出去来到铁匠铺,老铁匠见有顾客上门,从躺椅起身恭声道:“客官,要买什么器具?”
赵永安掏出一张纸递给老铁匠,压了压斗笠,喉咙装出嘶哑声音的问道:“按这个图纸能不能做出来?”
老铁匠接过图纸一愣。“客官这是要制造一副弓吧,想用什么材料打造?”
“最好的材料有什么?”
“以前剩下的精铁,只是.....只是价格。”
“需要多少钱?”
老铁匠沉思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铢。”
精铁全部由朝廷掌管,用于打造武器属于禁品,这个价格其实不算贵。
赵永安随口问道:“有没有强拉力的弓弦。”
老铁匠回到隔间翻找半天,出来后手上拿着两尺长的弦,笑了笑。
“客官运气真好,这是皇甫嵩大将军换下的弓弦,算你两佰铢。”
“这是一半,剩下的明晚取货时给你。”
赵永安从布袋里掏出七佰铢丢在桌上,接过弓弦装进怀中,转身向外走去。
赵永安依次找了几家铁匠铺,把余下的图纸分别交给他们打造,其它的部位都是配件,费用并不高,只花去一千五佰铢。
半夜回到酒楼,从院中端盆水放在房间,浸湿毛巾拧干敷在脸上,右边脑袋像针扎的一样痛,额头微微冒出冷汗。
敲门声响起,开门见若雪猫着身子,从腋下钻进房间。“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干嘛?”
“到底在外面出什么事了?被人打成这样,要是被娘亲发现,非骂死你不可。”
赵永安躺在床上有些悲哀,人心为什么会坏到这个程度。
抬眼望着坐在床边的若雪,满脸担忧的表情,心中发誓从今往后。“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这个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
“大哥,爹爹说你很快就要成为官家人,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若雪将毛巾拿下重新浸湿拧干,敷在他脸上。“还痛吗?”
“我打你一拳试试。”赵永安呲嘴笑道,痛的眉头紧皱。
“活该,这几天在家养好伤,饭我送过来,再敢偷跑出去就告诉娘亲,你在外面闯祸了。”说完,调皮一笑出门。
休息一天,脸消肿一大半,向若雪请假一个时辰,戴着斗笠溜出门。
赵永安接过老铁匠递过来的东西,点点头甩给他一袋钱,转身离开,一连去了几家铁匠铺,拿回定制的物品。
回到酒楼,若雪坐在房间,赵永安把一堆铁器放在桌上,开始组装那个东西。
“咔嚓,咔嚓.....”
这些铁匠手艺都比较好,几分钟就组装好,一把银褐色的十字驽摆在面前。
若雪伸手拿起放在眼前瞅了半天,有些不确定问道:“这是弓吗?怎么不一样?”
赵永安一把夺过来,拆解完用布包好,钻到床下放进箱子里。
“哇!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你是狗眼睛吗?这都看的见,这些钱伯父私下给的,让我存起来娶夫人用的,你别想打这钱主意。”
若雪用脚踢了一下他屁股。“切,谁稀罕呀,我也有两千多铢。”
赵永安爬起来盯着她,想着这几年没事就卖惨找他要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骗子。”
“你才是骗子,你是大骗子,偷看刘寡妇洗澡,趴新夫人窗户,爬......”
“停....停....,算你狠,我要休息,不送。”赵永安脸色像变色龙一样,红了黑,黑了红。
若雪关门前不忘吼一声:“大色狼!”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跟婶娘一样泼辣,真是赵家人的悲哀,以后不知哪个倒霉蛋娶回家。
早晨,赵永安来到水缸边照了照,又恢复到英俊模样,装着契据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