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处长,”俞翻思忖着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李伯涵查枪手案,未必能查出来。”
齐佩林来了兴趣:“说说理由。”
“我这么想,这个案子,您、局长、李伯涵先后参与,您三位可都是局里顶尖高手,不说您,局长也只不过帮助确定了几个小喽啰,真正的枪手身份也没有查到啊,凭什么李伯涵接手就能突破?不见得他李伯涵比局长还厉害!不过,我还真盼着李伯涵能最快时间内抓获枪手,嘿嘿,到时候恐怕迎接李伯涵的,不是立功升职,而是局长的猜忌了吧?”
齐佩林放声大笑,“看见没有,莽虎,你小子命真特么好,有俞翻帮你,你能转运了!”
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看着俞翻:“当然,我齐某人命也好,有莽虎这样忠心耿耿的弟兄,有俞伯翔这样的军师,戏词怎么说来着?叫何愁大事不成。哈哈!”
俞翻不是没想过,搞李伯涵一下子,甚至实行斩首,但是担心“木马计划”因此无法获得,因小失大。因为目前,“木马计划”名单只有李伯涵自已掌握,连谭忠恕为了避嫌和保密都不过问。
原剧中直到最后也没有拿到名单,而是段海平用牺牲自已的代价换取了谭忠恕等人对“木马计划”的不信任,进而将所有潜伏特务处决。
目前,俞翻虽然与刘新杰已经接上了头,但是身份的差距不能让他与总务处长正常见面。不过,近日要创造个机会,也好让刘新杰查询一下周汉亭、毕玉海是否已经撤离。什么样的机会呢?俞翻思来想去,也只有倒卖物资这个途径,只有物资能够与八局的总务工作挂上钩。
却说距离上次与穆辰雨见面已经一周多了,期间第二天杜庸就派人来东胜送请柬,邀请俞翻前去做客。
在待人接物方面,杜庸把自已的“三碗面”理论贯彻得淋漓尽致。他不止一次说过,人活世上,活得就是“人面、场面、情面”,人称“三碗面”。
杜庸起家之后,曾经帮助过落难的张少帅、落魄的章太炎大师,还长期资助无家可归的乞丐。只要有人求到他府上,必定施以援手。民国大总统黎元洪曾经给他赠送手书对联: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可见其在民国帮派人物中也是一个奇人。
这段时间,俞翻对杜庸的情况好生做了一番功课,认定可以选择他作为自已下步计划的启动环节。思考成熟了,才给杜公馆打了电话,告诉穆辰雨,明日上午将亲往杜公馆拜见。
次日上午九点三十分,俞翻准时到了杜公馆门口,发现杜庸和穆辰雨已经在楼门前等候了,不由暗赞,不是亲历,谁能相信一个青帮龙头级大佬做事如此点滴不漏。
宾主客气一番,俞翻被让进了客厅落座。客厅很大,但是并不奢华,杜庸身着长袍马褂,一派儒雅风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俞翻打量杜庸,杜庸也打量俞翻,微笑说道:“俞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冒昧问一句,您贵庚?”
“杜先生您客气,我今年虚岁十七。”
杜庸已经觉得俞翻很年轻,却仍然被震惊了一下。回头跟穆辰雨叹息:“在俞先生面前,我们真的是垂垂老矣。”
穆辰雨接话:“可不是嘛,不过俞先生的行事风格可不像是年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江湖呢。”
俞翻哑然失笑:“姜子牙七十二岁才拜相,杜先生还年轻着呢。”
说着从手边拿起一个木盒子,打开后取出两只玉镯,放到穆辰雨面前,又拿出一本书,放到杜庸前面。
“冒昧前来,两件薄礼请穆老板和杜先生笑纳。”
穆辰雨嗔道:“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援手之恩,你反倒给我礼物。”
杜庸拿起那本书,书名《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古色古香,“这是明版?”
俞翻一挑大拇指:“杜先生好眼力,明版佛经,也不知杜先生是否喜欢。”
杜庸拱手称谢:“老朽身体欠佳,这本药师经正合我意,如此我便厚颜收下了,多谢俞先生有心了。”
说罢,一招手,旁边的管家将一个长条形盒子放在茶几上,杜庸把它打开后向俞翻推了一下,说道:“我这里也送俞先生一件礼物,听说您功夫很好,这是一把短剑,颇有神异,雷雨天会铮铮作响,宝剑赠与英雄,也算没有埋没它。”
俞翻端详着短剑,长约一尺半,八面汉剑的风格,材质不像是金属,乌突突的,反倒像是石头,剑柄浑然一体,似乎不是后天锻铸的,刚拿在手上,忽然觉得丹田内飞剑在跳动,似乎很是急迫。
俞翻意识到,这个短剑也是一件神物!用意识安抚了飞剑,将短剑放在盒子里,拱手称谢:“杜先生,如此宝物,俞某受之有愧啊。”
杜庸笑道:“不瞒俞先生,从得到它,我找了好多人想要破解它的秘密,可惜都没成功,您只要不嫌弃就好。再说,什么宝物都换不来人命不是?”
这一番互送礼物,宾主皆大欢喜。杜庸请茶后,问道:“不知俞先生在何处高就?”
俞翻不相信杜庸不知道自已的职业,自已从来也没有遮掩过,不是什么秘密。“高就谈不上,现在第八局混口饭吃,只是个喽啰而已。”
“俞先生过谦了,短短时间,东胜从起家到如今站稳脚跟,管理严密,行动如风,这可不是哪一个喽啰能做到的,据老朽所知,整个八局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杜先生过奖,乱世谋口饭吃而已,在您面前小儿科。曾几何时,您在抗战时期,坚拒日寇汪伪收买威胁,顾民族大义,存江湖道义,身处草莽而忧心庙堂,实是我辈楷模。就冲这个,就已经远胜庙堂多少人!”
杜庸苍白的脸色显出大片红晕,显然是俞翻的评价击中了他的痒处,有些上头了。“俞先生的话老朽何以克当,惭愧啊,老朽倒是觉得您虽年轻,胸中沟壑却深,难怪能打造出东胜来。”
“杜先生太高看我了,东胜的建立是适逢其会,您要是有兴趣,可以来掺一股嘛。”俞翻慢慢亮出来拜访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