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得着你这么伺候她？这成何体统！”
“娘，”萧越淡然道，“您要是不悦，我给您也盛一碗吧。”
“不必！”萧母瞪了他一眼。
用完膳后，萧越跟着宋芸婉走进了卧室。
“此次这最后一战艰险非常，九死一生。”萧越笑着对宋芸婉说，“芸婉，我在战场上便想好了，此番若能活着回来，我定当让你一偿夙愿。你先前同我说过，最怀念少时恣意游览四方，我已找好了几个去处，皆是景色宜人又没有危险的，不如……”
宋芸婉看着他的眼睛：“可我的心愿已经变了。”
萧越愣了愣：“那也无妨，芸婉，你的任何心愿，我都会尽力达成。”
宋芸婉道：“任何？此言当真？”
萧越压下心头不祥的预感：“自然……当真。”
“我的心愿，你一直知道的，”宋芸婉缓缓地说着，“便是与你和离。”
她的声音依旧柔美，却像在宣判萧越的极刑。
“怎么？你还是不允么？”宋芸婉似乎并没有指望他能答应。
萧越问：“你我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是。”
“你一门心思想要与我和离么？”
“是。”
“你当真对我并无半分情意了么？”
“……，”宋芸婉沉默了半晌，“有，但是不一样了。”
萧越怆然地笑了笑，心内却如刀割。
“难道我花了三辈子的时间，却始终无法与你善终么？”
宋芸婉道：“阿越，你说的这些奇怪的话，我全数听不懂。”
“其实你近段时间……对我很好，我能感觉到。可是人的心意最是复杂难明，一旦改变，就回不去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苹果：“好比这个苹果，原本甜脆多汁，可因为保存不当，如今已又粉又糯。它看上去和之前并无二致。可我心里却知道，它已经不是我爱吃的那个苹果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萧越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内容却足以让宋芸婉震惊。
“好的，我答应你。”他说。
宋芸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当真？！”
“是，”萧越说，“不过陛下此前有旨，非他允许，你我不能和离。”
“你！”宋芸婉顿时气结。
“别着急，”萧越说，“陛下只说不能和离，没说不能休妻。若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写一纸休书与你。”
第七十五章
“自然无妨。”宋芸婉抢白道。
萧越凄凉地笑了笑：“就这么急不可待地要离开我了吗？”
宋芸婉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有一个要求。”萧越说。
“你说。”
“离开萧府后，你我便都是自由之身。我有权重新追求你，可否？”
面对萧越几近乞求的神情，宋芸婉只得点了点头：“但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这个自然，若你不愿意，我还能强绑了再回府不成。”萧越笑了，“今晚我回军中歇息，明早将休书给你。”
是夜，萧越在军中挑灯撰文，副将则在一旁研墨。
“将军，”副将不解道，“您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之时还在念叨夫人，急着打胜仗回朝也是为了早些见着她，怎么如今回来的第一天，却要在此写休书呢？”
萧越边写边说：“我与她之间沉疴已深，非一朝一夕可以缓解，如今唯有以退为进，方能有胜算。”
副将一知半解：“也就是说，您写此休书，只是缓兵之计，并没有真的打算放弃夫人？”
“放弃？”萧越笑了笑，“我宁愿放弃自己性命，也断然不会放弃她。”
“何况，我手中还有后招。”
萧越直到次日晌午才回到府中，见到早已等待在前厅的宋芸婉，他心中酸涩不已。
萧母坐在椅上，语气里也满是纳闷：“芸婉说你今日要给她休书？”
烟儿坐在一旁，眼睛牢牢盯着萧越手里的信纸，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期待。
萧越走到宋芸婉跟前，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她。
“芸婉，如你所愿。”
宋芸婉颤抖着打开，照着上面的文字，喃喃念道：
“吾与芸婉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然现因吾之过错，致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无奈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吾妻芸婉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读罢，宋芸婉眼里含泪起身。向萧母行过礼后，方才对萧越道：“那芸婉便就此别过了！往后余生，望君亦珍重！”
两行清泪从萧越眼里落下：“门口有我为你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