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看:“没办法,手脏,只好这么叫醒你。快些出来吃饭吧,我在前坪的院儿里支了张桌子,我们可以边吃边看风景,还有微风,很是惬意。”
在午间舒适宜人的风里,宋芸婉打开了门,见眼前绿色的竹宋摇曳,开阔的前坪里有一张木质的桌子,旁边摆着两张小小的靠背竹椅,而她的夫君身材颀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在为她布置这一桌饭菜。
风掠过他的发间和衣袍,越发衬得他温润如玉,清逸出尘。
宋芸婉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宋寒霄的腰:“我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拥有这般的幸福。”
宋寒霄的动作顿住,他回身吻住宋芸婉的双唇:“你原本就值得所有的幸福。”
及至二人七日后返回京城,才听人说起——骠骑将军萧越身中剧毒,已于近日毒发身亡。纯圣帝悲痛不已,特追封谥号为神武将军,并已命人将其厚葬。
而他去世的时间,恰好就是宋芸婉的生日,也就是宋芸婉与宋寒霄成亲的当天。
宋芸婉唏嘘不已,眼睛立马就红了。
她想去萧越坟前看看,又恐新婚期间去坟地于礼数不合,正在纠结时,宋寒霄已经驾好了马车到了门口。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他。”他对宋芸婉伸出手说。
依照萧越的遗嘱,他的墓碑是一块白色的无字碑。
想到曾经的枕边人竟长眠在这地下,宋芸婉悲从中来,靠着宋寒霄,不停擦拭着眼泪。
曾经的惊鸿一瞥,五年的同床共枕,到最后却连遗腹子也没能为他保住。
萧越这一生,竟好像没能留下什么印记。
宋寒霄在萧越的墓碑前摆好了各色瓜果吃食,又在地上撒上三杯水酒。
二人静默地驻足了许久。
离开前,空中竟没来由地升起一只蝴蝶风筝,叫宋芸婉出神地看了好久。
“喜欢那风筝么?”宋寒霄搂着她的双肩,温柔地问她。
宋芸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自己曾有过一只这样的风筝。”
转念又说:“可这墓地之中,怎么会有风筝呢?”
宋寒霄说:“许是附近的贪玩小孩,误入了此地吧。芸婉,这里阴冷,咱们先回马车上吧。”
宋芸婉依言跟着他往回走,却被墓碑前的一株野草牵绊住了裙角。
恍惚间,她好像又听到萧越的声音在唤她:“芸婉!”
宋芸婉蹲下身来轻抚那墓碑:“阿越,此生与你,就此别过了!”
第八十七章
自萧越死后,萧母便枯坐于房中,不吃不喝,也不休息。
人人都道她是因了丧子之痛,一心求死。
连张五云都摇着头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糟践自个儿的身子,便是神仙也难医哦!”
萧母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孤独地油尽灯枯,万万没料到,居然还会看到宋芸婉。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成?”萧母沉默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我一心想要拆散你和阿越,却那把毒妇当成宝,活该我晚景凄凉,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老妇人,逝者已矣,阿越也不希望看到您如此。”宋芸婉将一碗白米粥放于桌前,“多少还是吃些东西吧。”
萧母闭上眼:“你可知阿越弥留之际,口中说的是什么吗?”
“他说有愧于你,哪怕是三生三世轮回受苦,也是他罪有应得。他还说,他能与你做这五载夫妻,已是天大的福分。可笑啊,我儿对你如此情根深种,我这做娘的竟一无所知,还处处刁难于你。芸婉,你可恨我?”
宋芸婉摇了摇头:“我从不曾恨您,如今也希望您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两行清泪从萧母眼中落下:“可叹我儿,怎的年纪轻轻就……”
宋芸婉轻轻抚着萧母的背脊,直到她情绪平稳下来,方才直起身说:“萧老夫人,时候不早了,我改日再来看您。这碗白粥就放在此处,若是一会凉了,还会有下人来给您换一碗新的。”
萧母道:“你就要走么?不在此再坐些时候?”
宋芸婉笑道:“不了,我的夫君还在门外等我。”
“是了,”萧母怅然若失道,“你已经嫁了宋寒霄……”
宋芸婉颔首离开,刚要把门关上时,却听得萧母从里边说出一声低沉但清晰的:“芸婉,对不起!”
她一时百感交集,顿时便红了眼眶,匆匆离去。
萧母听着门外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又呆坐了片刻,突然便将那碗粥端到跟前,一口口慢慢地吃了起来。
她只知自己的儿子在离开人世之前,满眼全是对宋芸婉的眷恋。
却不知在他心里,却因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轻松和解脱。
宋芸婉生辰那日,他让厨房煮了一碗长寿面端到自己跟前,又在床边放上了一杯水酒。
然而他已形同枯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