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恕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大烨的世界。
恍惚间,听见了往日里通过铜镜跟他发牢骚的那位‘祖宗’?
黑暗里,他和她仿佛靠的极近,看她瑟瑟发抖的小模样就起了逗弄之心。
然后好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吓!
他的一世英名,毁了!
再联想到自己以那样狼狈邋遢的样子见她
邢恕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焦虑的转圈圈了。
“少爷?醒醒!”
大福看着自家少爷之前都好好的躺尸。
怎么这才一会儿,不是抓头发就是挠脸?
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还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烦躁。
这是做啥噩梦了?
被人吵醒,邢恕‘唰’的睁开眼,眸底流光溢彩,显而易见的暴躁。
想砍人。
“大福,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
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少爷,在没睡饱的时候,情绪是非常不稳定,也是非常危险的。
大福条件反射的退到安全范围,小心翼翼:“少少爷,刚才出大事了。”
邢恕睥睨着着他,一脸‘你最好真的有大事,不然就死定了’的表情。
大福咽了咽口水,将刚刚的事一字不落的描述了一遍。
气氛有些沉重。
邢恕一脸阴恻恻的凝视着他,说话间,两颗小尖牙时隐时现。
“奇怪,又不是所有人都死光光了,关我什么事?”
这糟糕的世界,果然还是毁灭了好。
大福抖了抖,竟然在邢恕脸上看见了‘毁天灭地’的恐怖表情。
果然,在周围没有危险的时候,他家少爷就是最大的危险头子。
“行了,别贫嘴,看你生龙活虎的,身上不疼了?”
邢恕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然后掀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看了眼,瞳孔地震。
“啊啊啊!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众人:“?”
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阿恕,正常点,你又在发什么癫?”
邢恕委屈巴巴,眼眶都红了,看起来像是真遇上什么事儿了。
沈玉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色一言难尽。
“小七,该不会你失踪那会儿被”
她话还没说来,邢恕就跳了起来,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众人:“?”
“娘,说句实话,男人要是失了清白怎么办?会被浸猪笼吗?”
老太太:“哈?”
大福一脸惊恐。
邢家的儿媳妇们一脸无语。
小七这些年到底去了哪些歪门邪道的地方,好好的孩子怎么
得不到回应的邢恕躺倒在地,闭上眼睛。
老太太默了默:“阿恕,你怎么了?”
邢恕:“我死了。”
众人:“”
过了三秒。
地上的人睁开双眼,嬉皮笑脸:“我又活了。”
众人:“?”
我们该拿什么拯救你,小侯爷?
邢恕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天亮了。”
众人已经学会了默默的看着他发癫。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
“该上路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差役的声音传来。
“一刻钟后,启程出发。”
邢恕靠在门上,得意的朝众人望过去,以求得到一个夸夸。
但、无一人理他,都在收拾东西。
邢恕砸吧砸吧嘴里的人参味儿,摸着胸口的铜镜,一脸讳莫如深。
☆
御景庄园这边,祁鹿睡到日上三竿。
她醒来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要不是那一片区域有躺过的痕迹,以及昨晚留下的血迹。
她真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佣人进来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晾在阳台的毯子,一脸疑惑。
祁鹿穿好衣服睨了眼,顺口胡扯。
“那什么,昨儿在老宅喝了点酒,回来吐地毯上了,待会儿你们拿去扔了,顺便将床上的也换了。”
随后拨了个电话到保安室,让人把昨天晚上到今早的监控视频发过来。
保安室的老莫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干什么,直接截取了视频后发了过去。
祁鹿窝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会没有呢?那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更何况,就他昨晚上那副死样子,站起来都困难。
难不成凭空而降,遁地而走?
祁鹿抓了抓头发,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连管家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
“小姐在想什么?”
什么没有?什么进来出去的?
祁鹿抬眸,迎上管家的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没事,怎么了?”
管家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家主打小姐的电话没人接,让您待会儿回一个过去。”
祁鹿:“”
回什么回?
她是有多见,给自己找骂?
管家一脸看透了她的表情,木着一张脸。
“虽然我很理解小姐的心情,但家主说您要是不回,他就亲自过来。”
祁鹿歪头,躺倒在沙发上。
“余叔,在庄园埋一吨tnt吧。”
管家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问她。
“小姐想做什么,炸炸了庄园?”
祁鹿笑了笑:“不,同归于尽。”
一到一百岁正是怨气大的年纪,谁想她死,那就都别活了吧。
管家有被吓到,好言相劝。
“小姐,别乱来,您要是实在坚持和老宅断绝来往,我们庄园的人誓死保卫您。”
祁鹿被管家的一本正经逗笑了,坐起身拍了拍他。
“开个玩笑嘛,我可是合法公民。”
可您刚才那‘狠毒’的表情,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管家张了张嘴,没敢说,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管家离开后,祁鹿摸出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小铜镜,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其实你不是我爸妈的寄宿体,而是我的守护神吧?”
对面的邢恕:“?”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鉴于你昨天表现良好,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趴在大福背上的邢恕笑的发抖。
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纸张和炭笔,写写画画。然后塞进铜镜。
大福一脸黑线:“少爷,您心情很好?”
邢恕扬扬下巴:“嗯哼。”
那……可不可以下来自己走?
这话他没敢说出口,改口道:“那能不能老老实实别乱动?”
邢恕龇着牙,还是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清晰的听见对面的女声。
好玩又好骗,像个小傻子。
——
祁鹿面无表情:我听见了,你骂我。
邢恕捂嘴偷笑:所以呢?小鹿要骂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