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弦之浑身紧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到浑身发颤。
刚准备抬脚,不远处熟悉又张狂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来追我啊,是腿太短吗?这么近的距离都追不到我?”
“老不死的!敢放虫子咬爷,恶心谁呢?”
“呜呜好痛!虫子什么的最讨厌了,连带着跟世界一起毁灭吧!”
邢家兄妹:“?”
被虫子咬的上蹿下跳的众人:“?”
被眼前的火枪逼得近乎癫狂的族老:“?”
挑挑选选捡了个癫公回来的湮族护卫长头子:“?”
隔得太远,浓雾造成视线有些受阻。
但不妨碍他们好像时不时看见,有什么橙红的火焰一闪一闪的围着整个祭祀场绕了一圈?
周围冒出一股呛人的浓烟,随之而来的就是烧焦的烤肉味,带着一股奇异的焦香。
众人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许久没吃肉的他们有些馋是怎么回事?
“放肆!实在放肆,哪儿来的猖狂小儿,竟敢在我湮族地盘造次?”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我要用他的血肉作为第一个献祭的供品!”
众人:“”
什么人能有种成这样啊?
瞧把人家一族的老家伙给气成这样,还要拿他第一个献祭。
他们简直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一下是哪位勇者!
黑袍小男孩顿在原地,往邢弦之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语气带着几分肯定。
“是和你们一伙儿的吧?”
邢弦之张了张嘴,实在不想承认,远处又传来邢恕的鬼哭狼嚎。
透过山谷的回响,像3D立体魔音绕耳一般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啊啊啊!好害怕,人家不想当祭品!”
“怎么办?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邢弦之抿了抿唇,面无表情:“不是!”
邢清婉却是动了动小耳朵,眼睛一亮:“是小叔!”
邢弦之:“”
他不是,至少此刻不是!
邢恕跳上祭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族老和一群拿着武器直指他的黑袍人。
一脸不屑。
“老东西,什么毛病要牺牲那么多人的生命?”
“你都说诅咒了,那就带着诅咒去死好了,碰上爷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邢恕笑着露出两颗小尖牙,在族老目眦欲裂的眼神中,一跺脚。
他们脚下的祭台被这强大的力量冲击的四分五裂,覆盖整个广场的石刻阵法全都成了细碎的粉末。
祭台被毁,阵法也破了,伴随着族老嘶声力竭的怒吼,笼罩众人的薄雾缓缓散开。
地上的毒物不是被烤的焦糊,就是被震的四分五裂,血糊糊的尸体遍布一地,瞧着怪恶心。
眼看着族老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想拼尽全力,放手最后一搏。
一道稚嫩的嗓音响起从他们背后响起。
“族老,算了,这便是我族的命运。”
族老双眼布满血丝,眼球暴鼓,透露出一股执拗和疯狂,甚至连语调都带着一丝颤抖。
“少主!你可知为了今日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怎么可能因此算了?”
那黑袍小人在族老和邢恕中间站定,说出一句震惊全族的话。
“可是我在这个大哥哥身上看到了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邢恕:“?”
怎么?
他看着很像救苦救难的男菩萨?
族老也是一脸的嗤之以鼻。
“少主年纪还小,我族的能力还未掌握成熟,什么一线生机,这就是个异类!必须用他第一个血祭!”
邢恕哈哈大笑:“老东西,你还没这个小东西会说话,你都快死了,还想我这么英俊帅气的美男子给你陪葬?”
他收起了手里的喷火枪,一道风刃打过去,直接在族老身上乱七八糟的划了几道。
让你绑我!让你放虫子咬我!
要不是他小脑瓜机灵,找他的搭档借了好使的喷火枪。
再配合一点小旋风喷出火龙,这满地的虫子要膈应死他!
祭祀被中断,阵法被打断,确实如邢恕所说,族老遭到了反噬。
除了无能狂笑,根本没力气动弹半分。
若不是他手里死死撑着拐杖,怕是早就倒地不起了。
‘咔’的一声,打断了他唯一的念想。
他手里的拐杖断成两截,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像倒栽葱一样倒下。
“族老!”
看着族老一口气没上来,黑袍小人看向邢恕也有些愤怒。
“大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邢恕踢了踢面前的碎石,慵懒的语调不带任何感情。
“小鬼,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就不怕罪孽深重,再换来一个短命的诅咒吗?”
黑袍小鬼泄了气一般,肩膀耷拉下来。
“我不知道,但族老这么做,大家也都是认可的。”
邢恕暴露在阳光下的面庞有些白的透明,额角是细密的汗珠。
他嗤笑一声,气势狂傲不屑:“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见他抬脚就走,一只手急急忙忙的扯住他的衣角。
同样的白皙,却在接触到阳光的那一瞬间开始泛红渗血。
黑袍小孩痛苦的闷哼一声,却执着的不肯放手,带着一丝颤音。
“大哥哥,你是灵族吧,求求你帮帮我们。”
邢恕稍微一用力,黑袍小人的手便重新被厚重的袍子掩住。
他歪了歪头,一脸不解:“灵族是什么族?我是人族,帮不了你!”
黑袍小人有些丧气,整个人都像是被乌云笼罩。
一道身影急急忙忙的跑来,将黑袍小人护在身后,愤慨的对着邢恕一顿输出。
“少主!何必向他们求救?当初我们湮族不是没有向外界发出过求救。”
“可是又有谁真的前来帮助过我们,若非如此,族老和大家又怎会做出如此决定?”
“他们都是卑鄙无耻之徒,都想要我们去死!”
邢恕:“?”
黑袍小人拉了拉女人的袖摆,语气丧丧的:“阿姆,不用说了,就这样吧,放他们走。”
至于他们…
就躲在这断魂岭,世世代代不得踏出也好,永世不见日光也罢。
那都是命。
“嘿!”
湮星不明所以得望过去。
只见邢恕双手环胸,手里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些刺眼。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神仙,你们这劳什子见不得光的毛病,我可以帮你问问。”
湮月:“?”
纠正一下,不是病!是诅咒!
他们向神献祭供品,也是从他们湮族自古流传下来的古书里看到的。
但神是不是真的存在。
谁也没见过。
但现在,这个人说帮他们问神。
唬谁呢?
——
邢恕叉腰狂笑:原来当神棍是这种感觉吗?
祁鹿?:又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