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霍祁的脸色难看至极,沉着脸,黑眸冷凝地看着易渺和徐听白离开的位置。
众人迟疑地看着他,没有人敢询问一两句。
池月月的脸色有些白,眼睛里是破碎的光影。
她走上前,试探性地挽着霍祁的手臂,小声而绵软地问:“祁哥,看什么呢?”
霍祁低下头看她,没有回答。
霍元明眉头微皱,声音也沉下来:“霍祁,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不知道回一句话吗?”
池月月挽紧霍祁的肩膀,轻声道:“叔叔,没关系的,我陪着祁哥就好。”
霍元明的眼神欣慰:“夏夏,你放心,你就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其他什么阿猫阿狗都不行。”
霍祁对霍元明说的话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对,像是在默认。
池月月的脸上浮起一片羞赧,嗓音软下来:“嗯,我知道,祁哥很好,谢谢叔叔。”
后台,易渺换上常服走出来,徐听白坐在洗浴室外的沙发上,双手相扣,琥珀色的眼瞳直直地看着她。
易渺憋着一股气,将衣服袋子摔在他脸上。
徐听白迅速接下袋子,勾着嘴角:“先别生气,刚刚有人给你打了电话过来。”
易渺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去拿手机,“丁光霁现在在哪里?”
徐听白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姿态轻松地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如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易渺拿过手机,给丁光霁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你现在在哪里?”
丁光霁打了个饱嗝,说:“在学校啊,怎么了?那群人又去找你了吗?”
徐听白对易渺笑的意味深长,轻蹙眉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打你电话不接。”
丁光霁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有人和我说有大胃王比赛,赢了可以拿三千块钱,我就去了,主办方说要上交手机,所以才没有接到电话的,但是,我没拿到三千块。”
她上挑的眼尾看向徐听白,想都不用想这就是徐听白搞的鬼。
易渺心里的石头放下,转身离开,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徐听白说:“舒雅凡给你打了电话,不接一下吗?”
她转过头看徐听白:“你究竟要说什么?”
徐听白故作玄虚:“你听一听舒雅凡说什么就知道了。”
舒雅凡的声音有些困惑和不解:“渺渺,我不知道为什么,本市所有的二手车行都不接受你的那辆车,在二手车平台上的账号也被拉黑,没办法联系客户。”
“最近这段时间,可能卖不出去了。”
易渺听见这个消息,合上眼,手将手机握得很紧,手机坚硬的角压着她的手掌心,带来阵阵疼痛。
一手遮天的势力,以及针对性的、穷追不舍的报复。
除了霍祁,易渺也想不到其他人。
舒雅凡也能猜得出,说的是最近卖不出去,实际上可能一辈子也卖不出去,除非霍祁垮台。
“我知道了。”
易渺挂断电话之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徐听白:“所以,你究竟要说什么?今天整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徐听白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两人的脚尖之间不过二十厘米。
徐听白清俊温雅的面容带着淡漠的笑容,琥珀色的眼底带着揶揄的意味。
“易渺,霍祁不要你了,你还承担得起阿姨的医药费吗?还有你爸和丁光霁欠下来的高利贷呢?都还得起吗?”
易渺冷静地看着他,他抬起一只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唇角带笑:“易渺,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压得你快喘不过气来?”
易渺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冷意,嗓音清冷:“和你有什么关系?”
徐听白低低地笑着。
他想,易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他看得见。
现在的易渺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红,固执又倔强地看着他,像个无辜可怜的幼兽。
这样的易渺,只会激起他更多的占有欲。
徐听白一把将易渺按在门上,两只手用的力气几乎要把易渺的肩膀骨头捏碎,温润的嗓音有些沉。
“易渺,霍祁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只要你跟了我,一切的事情我都帮你解决,怎么样?”
易渺冷笑一声,丝毫不怵地看着徐听白:“你做梦呢?”
徐听白的眼睛微眯。
突然的,这间休息室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后就是霍祁和池月月的声音。
首先是池月月绵软撒娇的声音:“祁哥,我的脚腕还有点痛,你的手力气比我大,按得还舒服,可不可以像上次一样帮我捏一捏。”
霍祁的嗓音低沉又带着些许的温和:“好。”
池月月小声地闷哼几声,是在撒娇:“那你用小点力气,上次按得我有点痛。”
两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远,易渺已经听不清霍祁回答的声音。
她闭上眼的时候想。
这是什么五星级酒店,隔音都做不好。
徐听白似乎又笑了一声,是嘲讽的笑,笑得易渺的心尖很沉,有些喘不过气来。
“易渺,看看你这表情,霍祁不要你了,就这么难过?”
“看着霍祁和夏夏谈情说爱,你居然还想着霍祁会回来找你是吗?”
易渺越来越难呼吸,喉咙像是含着砂砾一样难受。
她睁开眼,怒视着徐听白。
就在徐听白以为又会听到拒绝的话时,易渺的嗓音沙哑至极。
“徐听白,你说的是真的吗?”
徐听白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他的心跳难以控制地剧烈跳起来,琥珀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看着易渺。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跟着我,别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关系,我就——”
“好。”
易渺回答得很干脆,黑白分明的眼里都是决绝和绝望,眼眶很红,水雾堆积在眼底。
易渺想,她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了,也没必要再珍惜自己了。
就如徐听白所愿,也让她了却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