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停在易渺的身侧。
易渺垂着头,看着被自己逼出来的眼泪落在地面上。
霍祁的嗓音低沉磁性:“你们在做什么?”
头顶,邵又晴的声音恢复温和柔软:“霍先生,我只是看易小姐一个人坐在这里,过来问一问,担心她出什么事,没有别的意思。”
易渺垂头,啜泣的声音恰好传出来。
邵又晴笑容微顿。
霍祁敛下眼皮看见地面上的泪滴后皱眉,俯身攥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面上拉起来。
易渺低着头,将额头抵在霍祁的肩膀上,轻轻的啜泣着,声线有些颤抖:“霍祁,我想你了。”
霍祁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嗓音微沉:“你怎么不在家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哭了?”
霍祁抬手,轻轻的将她的脸从肩膀上抬起来,黑眸沉沉的凝在她的眼泪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拭。
他撩起眼皮,黑眸凌厉暗沉的看了邵又晴一眼。
只是一眼,邵又晴的喉咙就仿佛被人攥住,呼吸不过来:“霍先生,我,我没。”
易渺握住霍祁的手背,咬唇,勉强的对着霍祁扯开嘴角微笑,声音沉闷:“我没事,先回去吧。”
霍祁的黑眸晦涩不明的看着邵又晴,看得邵又晴的心跳几乎停滞。
易渺低声道:“先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话落,霍祁这才收回审视的视线,搂住她的肩膀往里走。
进了门,易渺走在霍祁的身前,擦干眼泪时,另一只手被霍祁握住,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渺抬起红润的眼睛看他,唇瓣被她自己咬得通红,声音很轻:“没事的,我只是自己跑出去的。”
霍祁皱眉,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说实话,是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
易渺的表情出现挣扎的痕迹,掩饰一般的低下头。
“哪里没事,”吴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易渺的眼神很是心疼和无奈,“易小姐今天受了很大的委屈。”
吴阿姨将今天所有的一切告诉霍祁:“您的父亲母亲来过一次,使唤易小姐拖地,还不能拿拖把拖地,只能拿抹布拖地,还要易小姐给他们擦鞋,最后还把易小姐赶出去,不让她进来。”
易渺低着头,眼泪又被她逼着从眼眶里掉下来。
霍祁的眼神一直凝在她的脸上,黑眸深邃而沉重,里头的情绪看不分明。
他抬手抚在易渺的脸上,指腹擦拭着她的下眼睑,抹去眼泪,嗓音低哑:“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易渺草草的吃过晚饭、洗过澡就钻进卧室里,霍祁在书房处理好事务就回来,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霍祁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嗓音沙哑:“易渺,再等等吧,一切都会解决的。”
易渺合眼,像是没有安全感一般抓紧霍祁的衣领,低声嗯了一句:“我信你。”
霍祁抚了抚她脑后的头发:“乖。”
易渺看着霍祁的衣领,鼻尖嗅着霍祁身上冷杉的味道,眸色趋于平静。
两人相依偎着睡去。
易渺刚被辞退,没有工作,不需要早起去上班。
所以在她彻底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钟。
吃过早饭之后,保险公司给她打来电话,说是车辆已经维修好,让她去提车。
来到维修店的时候,店里只有几名员工在工作,易渺和员工说过话之后,就开着车离开。
片刻后,徐听白的宾利在小街道上拦截她的车辆,不让她离开。
易渺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平静的看着徐听白从对面的宾利上下来,缓步走到她的车门边。
徐听白抬手敲了敲她的车门。易渺降下车窗,语气冷静平稳:“做什么?”
徐听白对着她右侧的方向点了点下巴:“看那。”
易渺寻声看去,是一家装潢很不错的酒店,有三层楼高,进出停车场的都是豪车和名流。
徐听白俯身,微笑着看她:“进去坐一坐?”
易渺略微思考,不置可否。
她跟着徐听白进入酒店之后,徐听白带着她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徐听白的兄弟、徐家的人,还有一个,就是池月月。
池月月穿着粉嫩的小裙子,圆润白皙的脸上挂着柔软温和的笑意,她坐在男人堆中,低声地和男人说笑。
只是在看见易渺进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僵硬,随即低下头。
易渺进去的一瞬间,包厢里其乐融融的氛围沉寂下来。
有人冷哼一声:“徐听白,你什么意思?带着女人来做什么?存心找兄弟们的不痛快?”
徐听白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都是朋友,一起玩玩,也没什么。”
男人将酒杯种种放在茶几上,脸色沉沉:“你想玩,我可不想。”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池月月出来打圆场:“都是朋友,别这么说,来,易渺姐,坐我旁边吧。”
易渺一声不吭,坐在池月月身侧,佯装看不见池月月眼神中的不明意味。
包厢里的这群人不约而同的忽视易渺,自说自话,只是随时蹦出来一两句话刺一刺易渺,池月月佯装天真的附和。
半小时之后,易渺像是听不下去,起身去厕所。
池月月抬起脸,和徐听白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将一小包药粉小心地从包里拿出来,倒进易渺的酒杯里。
厕所中,易渺洗好手,擦干净后,才从兜里拿出手机,熟练地划开手机屏幕,找到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画面。
池月月应该不知道,她放在茶几上的包,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将她的所作所为通通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