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
“师父你认真的?”
“俺怎么就觉悟不到呢!”
当孙悟天知道那乌鸡国皇帝老儿的金身,是叶尘用莲藕帮其化作骨血筋络,几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再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
还有朱八戒,只管在路上谈条件,说什么不要江山美人,也不要高官厚禄,若帮他夺回皇帝宝座,只需金银管够,饭菜管饱,干粮备足,有多无少,愈多愈好!
蹭蹬啊!
惹得叶尘心下不快,非但是因朱八戒贪恋红尘俗世,亦因行路多时,过了几家村社,进了一二城镇,直到偌大国都,途中所见所闻,除都城以外,白骨遍地,尸骸曝露,简直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那皇帝老儿,更是一路堕泪,慨叹江山如此凋敝,皆因自己近小人,远贤臣,还过度迷恋道法,以至于贼魔王篡国害民,悔之不及,叹之晚矣!
听闻朱八戒那些不像话儿,孙悟天骂道:“呆子,你三尸虫上脑,糊涂透顶,若是只为荣华富贵,金银珠宝,何必西行,何必取经,又何必跟随师父修身养性,披荆斩棘!”
朱八戒急道:“臭猴子,你要假仁假义,我不拦你。我要盘缠贿赂,你也休多嘴!”
无奈,孙悟天只好求助道:“师父,这呆子无可救药了,你来评评理!”
岂料叶尘却向着朱八戒,竟欲说些生意场上话儿,开头道:“悟天啊,常言道…”
孙悟天打趣道:“师父有话说话,别古人云亦云,常言道也道!”
朱八戒帮腔道:“自古以来,长幼尊卑,乃天地礼法,你个臭猴子,连师父都敢编排指摘,眼里还有人物吗?依咱老朱看,那无药可救的,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猢狲!”
嘿嘿!
孙悟天兴许耳塞,又或者习以为常,居然不聒不噪,以至于叶尘堪叹,难得难得!
正说处,前头忽地马蹄声疾,风尘滚滚,一大队人马,簇簇拥拥,风风火火,那为首朗儿,雄赳赳,气昂昂,似乃当朝太子,龙衣赭黄服,国冠紫金珠,一身气派,不输大牌!
见状,叶尘脱口而出,改编一首,墨尽词穷道:
西行千里寻路,乌托不知何处。远看人头攒动,近视羽林呼号。无鸡毛令箭,有中军大纛。仅此秋围,狩猎无处,弓弦无声,战马嘶鸣,昔楚王食肉糜,今不知民瘦死!
“我(儿)——”老皇帝欲赶紧认亲,却即刻被孙悟天施了个禁言咒,顿时成了一个哑巴,且满脸贴了些狗皮膏药,易容妥当,不曾漏出蛛丝马迹!
那军中殿下,忽地拨转马头,厉声问道:“尔等面生,是哪方来的人物?”
叶尘面色淡淡,指来指去道:“启禀殿下,我乃东土来往西方去的伏魔师,这是我路上收的石猴妖,这是修罗妖,这不是妖是我的家仆,还有一个满脸老疙瘩,见不得人的账房管家…”
那副将大怒道:“下土边邦,穷乡僻壤,区区一介贱民,见我乌兰国太子殿下,怎不伏地下拜?”
乌兰?
乌克兰?
我去!
又改了?
叶尘只好借口道:“启禀上将军,我东土人民,站起来方彰显尊礼重法,跪拜则视为之封建,颇属轻贱,祈请见外!”
那上将半信半疑,而殿下则无所谓道:“你说你是伏魔的,必定有天大本事,可否让本太子开开眼?”
叶尘看了看孙悟天,吩咐道:“快变个美人儿!”
看着朱八戒那得意忘形又幸灾乐祸的小眼神,孙悟天着实不爽,心想凭什么,但又不得不勉为其难,谨遵师命,只好变出一个女孩儿来,不算国色天香,倒也是个闺秀,而且面容娇好,旁人熟悉的很,正是——
谁?
咄咄!
一见那旧时花容月貌,早已思念成疾的朱八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破口大骂道:“泼猴精,臭猴子,死猢狲,短命鬼,偏偏有谁不变,非要变作咱老朱的爱人,你找死还要咱刨坑是不是,如此欺人太甚啊!”边骂边举起钉耙就要夺命连环十八筑…
孙悟天变的正是那高翠兰,婀娜多姿,扭扭捏捏,含笑调戏道:“好郎君,人家如此爱你,你好意思用强?”
“八戒住手!”
骚得那叶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猛地喝住,转脸吩咐道:“你也变个…”
朱八戒挺住钉耙,小心翼翼道:“师父嘴松点好,咱身子可没那么灵活!”
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临时起意,兀那殿下忒觉得好玩儿,忙叫道:“变个美男子如何?”
众将士纷纷鼓掌大笑,以为很不错,妙哉妙哉!
“好!”
叶尘倒也放心,毕竟朱八戒别的不行,变靓仔倒是最在行,难不了他!
“天地无极,乾坤易位,”朱八戒努努嘴,原地转圈圈,跳大神般喃喃自语,最后捻着咒道:“…乌巢老祖快显灵,急急如律令——疾!”
只见那朱八戒变是变了个模样,却只有上半身风华正茂,仪表堂堂,下半身还是大腹便便,如十月怀胎…
“师父,实在献丑,见谅则个!”
“这呆子,平日好吃懒做,关键时刻掉链子,丢了自己的脸还好,却把师父的脸都丢尽了!”
“哈哈哈…”
那殿下几乎笑跌,拍马坠蹬,难以自抑的欢乐道:“…好玩真好玩!”
上将军不以为然道:“殿下谨慎,小心观摩,都是些江湖把戏,旁门左道,不入流之类…”
“伏魔的,这俩妖物还有什么本事?”
那殿下理都不理部属,兴致盎然,简直比打猎打到了豺狼虎豹,不,应该是打到龙凤麒麟还欢喜不尽!
于是,叶尘又叫孙悟天依法变虫儿,变鱼儿,变蝴蝶儿,变来变去,不厌其烦…
“哈哈哈,真是有趣有趣,像这等奇珍异宝,若不献予仲父,是为人子之不孝,”这殿下非常满意,岂不知,其已堕入彀中,还循循善诱道:“伏魔的,且随本太子归国,封你一个护教大法师,不在话下!”
叶尘敷衍道:“好说好说!”
忽地,那殿下瞅着那皇帝老儿,不解道:“你这管家,怎的两眼泪汪汪,敢情不愿归附?”
孙悟天忙道:“此处风沙甚紧,他害眼病呢!”
那殿下信以为真,带领“得胜”之师,上马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