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扶着萧暖月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视线，从未在老者身上偏移一寸。
分出一缕神识进入神识空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的他，只能求助于那位了。
“喂！你在不在！”
“我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危险，你有没有办法帮我！”
四周一片沉寂。
仿佛那位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呼喊。
江牧急不可耐，正要再说些什么，那位的声音蓦然响起。
“现在的我，帮不了你。”
这是江牧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但他也明白，在生死关头，那位完全没必要欺骗自己。
事态紧急，江牧没再浪费时间，赶紧退出神识空间，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回老者身上。
所幸，老者似乎并没有趁势追击的意思。
他那张皱纹满布的老脸上，同样呈现着惊讶之色。
显然，和萧暖月那一击碰撞，也让他感受到了这个花季少女的不凡。
明明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竟是身怀万斤之力。
有趣。
太有趣了！
不过相较于萧暖月，老者还是对江牧这个能够操控火焰的小子更感兴趣。
“小娃娃，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释放出来的火焰，还能不能继续变强？”
江牧仍不放弃生的希望，暗中思索着如何解除困局。
“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如果能，我不杀你们。”
江牧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对方是想看看这门神通，值不值得自己修炼，从而决定是否留下活口，套出修炼之法？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能拖延一些时间，来为自己和萧暖月谋求生路了。
“它能变强，但具体能变强到什么程度，我无法保证。”
得到江牧的正面回应，老者脸上的笑容顿时扩大几分。
“好，很好。”
“你这招数是从哪学来的？”
“还有那个女娃娃又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不是武修，为什么会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
凤凰神炎具备帮助江牧恢复伤势的作用。
从受伤到现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江牧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只要再拖一会儿，他就能带着萧暖月，尝试全力奔逃。
而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活命方法。
“这是我根据祖传秘术修炼出来的本事。”
江牧缓声作答，搂着萧暖月悄然移动，一点点往东院院门靠近。
“至于我这个妹妹……”
他故意拉长音调，现在多拖一秒钟都是好的。
“她天生神力，从小就这样。”
老者视力的确有问题。
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他也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笑着对江牧说道：
“小娃娃，你觉得如果我想杀你，你跑的了吗？”
“何况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
江牧不予理会，他抓紧萧暖月的手，猛地窜进东院，全力往东侧最外围的院墙跑去。
可两人刚跑到一半，就发现老者已经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堪称形同鬼魅！
萧暖月冷着脸，把江牧拉到身后，再无平日里的乖巧温顺，语气充满嗜血残暴之意的说道：
“老板，我拖住他，你跑！”
江牧牢牢握紧她的手。
且不论萧暖月能不能拖住这名老者，就算能，他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苟活。
“暖月。”
耳边响起江牧的呼唤，萧暖月扭头看向他。
江牧柔和一笑，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说咱俩要是一起下了阴曹地府，能不能投胎到同一户人家？”
萧暖月怔了怔，在江牧的安抚下，紧迫感莫名减弱了几分。
她嘟起嘴，有些不满的回道：
“暖月才不要和你做兄妹呢，当邻居就好啦，这样……”
萧暖月话没说完，就被老者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了。
“打住打住！”
“我就受不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谁说要杀你们了？”
闻言，江牧陡然望向老者，不解发问。
“你不杀我们？”
老者没说话，用力吸了吸鼻子。
刚才萧暖月察觉异状的时候，晚饭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被温暖和煦的春风一吹，菜香飘出厨房，令一天没怎么吃饭的老者食欲大增。
“我饿了，咱先吃饭，边吃边聊。”
见老者似乎真没有杀人或者逼问传承的意思，江牧感到既庆幸又疑惑……
片刻后，三人在前厅餐桌旁落座。
江牧和萧暖月紧紧贴在一起，坐在老者对面，随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老者则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毫不见外的大快朵颐，嘴里还嘀咕着可惜没有酒之类的话。
饭菜吃到一半，老者后知后觉的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两人。
“你们怎么不吃？”
不待江牧回应，他又一脸恍然的点点头。
“怎么，还是怕我动手杀了你们？”
“不用想这么多，如果我真想要你们的命，你们根本就跑不了。”
萧暖月是吃不吃饭都行。
可江牧是真有点饿了。
听老者这么一说，暗觉有理的江牧，索性放开了，心想要做也不做饿死鬼。
拿起筷子，江牧开始疯狂往嘴里扒饭。
好像这就是人生最后一餐似的。
老者没想到江牧变脸变得这么快，眼瞅着盘子里的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禁恼火道：
“你小子给我吃慢点！家里人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吗！”
江牧压根不理，顺手往萧暖月的碗里夹了几块红烧肉。
“暖月，你也吃。”
萧暖月跟江牧一样，仍对老者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与敌意。
不过江牧的话，她还是要听的，于是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江牧想的是，虽然萧暖月不需要靠吃饭补充体力，但在这随时都可能被杀的情境中，能多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不至于死的太亏。
一桌饭菜，在三人比拼式的扫荡下，很快被清理一空。
老者吃的心满意足，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嗝。
“嗝——”
“女娃娃，年纪轻轻能有这么好的手艺，实属难得啊。”
如今对方敌友不明，江牧当然不会跟老者接茬聊闲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者斜瞥了江牧一眼，漫不经心道：
“放心，你们俩身上的秘密，我没兴趣知道，也不会告诉别人。”
“不过我有个条件。”
江牧稍稍松了口气，有得谈总比没得谈好。
“什么条件？”
老者伸手指向江牧，语气不容反驳。
“你得当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