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徒弟？”
江牧被老者一句话给说愣了。
饭前这人还把他打的吐血，一顿饭的工夫，就要收他当徒弟？
老者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没错。”
江牧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老者抬起一只手，搭在餐桌上，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因为你的底子足够好。”
江牧陷入了沉思。
按理说，有这么一位强大无比的人，主动要求收徒，一般人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哪怕学不了什么本事，多个靠山也行啊！
可江牧并不这么认为。
一方面，他本来就有传承在身，而且这份传承，说是神仙妙法也丝毫不为过。
就算对方是一名实力强悍的武修，那又怎样？
只要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他早晚有一天能随手击败任何一名武修。
另一方面，他还摸不准老者的身份背景。
万一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将来逼着他一起做些违背底线和原则的事怎么办？
总之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让江牧无法一时做出决定。
可他又不能当场拒绝老者。
否则惹怒了对方，他和萧暖月怕是都活不过下一秒！
老者看出了江牧的犹豫，轻笑一声劝抚道：
“小娃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而且我想你也明白，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收你为徒这件事，是你目前唯一能够拿来跟我谈判的筹码，你不答应，我就先杀了你身边的那个小媳妇儿。”
江牧暗道一声果然。
拒绝，就等于是在找死。
但把底线和原则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他，并未因此妥协。
“拜你为师，你能教我什么？”
“而我又需要付出什么？”
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宋归尘一生只会一样本事，能教你的，也只有这一样本事。”
说话间，老者不显雄壮的体魄，陡然迸发出一股森寒气息！
那是用生命堆砌出来的气息！
那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气息！
无形，却宛如万丈高山般沉重，将这一方空间镇压其中！
此时此刻，老者就像是一把出鞘利剑，剑锋所指，一步一杀！
“这样本事，叫做杀人。”
这一刻，萧暖月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狸猫，炸起了全身毛发。
江牧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老人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老者收起那股冲天煞气，抬手打断江牧后话。
“普通人？”
“普通人能够在体内释放出火焰来吗？”
江牧面色凝重，谨慎对待从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
“我的意思是，我拥有普通人的价值观，如果你收我为徒，是想让我成为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的杀人工具。”
“那我只能说，您老找错人了。”
这位自称宋归尘的老者，笑意顿收，双眼眯起。
“哪怕拒绝的代价是死，你也要坚持己意？”
江牧默念法决，丹田内的凤凰神炎，尽聚左手掌心。
他已然做好了与宋归尘拼死一战的准备。
“我爸说，一个人没有了原则和底线，那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宋归尘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江牧，少顷，他释然一笑道：
“你爸说的挺对。”
“放心吧，我只是教你杀人的本事，不会管你怎么用这个本事。”
“至于你要为此付出什么……”
“恰好就是遵从你爸教你的这个道理，帮我管住一些人，让他们遵守原则和底线，不要去杀一些不该杀的人。”
听了这话，江牧心中的抵触消散了不少。
“我还是不太懂……”
“什么叫帮你管住一些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宋归尘笑而不答，神秘至极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怎么样，如果是在不限制你个人自由的前提下，让你拜我为师，你可愿意？”
打心底来说，江牧还是不愿意。
但他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拒绝就是个死，对方已经做出让步了，再说不字，自己就等于是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没有存在价值的人，还有必要活着吗？
“再加一条。”
江牧硬着头皮开口。
宋归尘并未因此流露出不耐，毕竟江牧越是这么谨慎答复，就越证明他不是个会随便背信弃义的小人。
“好，你说。”
“有关我和暖月的一些事，你要替我们保密，而且不能……”
宋归尘再次打断他的话。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们不愿说，我自然不会过问。”
“此外，我也没有在人背后乱嚼舌根的习惯。”
得到宋归尘的承诺，江牧这才放下心来，收起掌心的凤凰神炎。
“成交。”
宋归尘满意一笑，无所谓的说道：
“拜师礼什么的就算了，没那个必要。”
“你我也无需师徒相称。”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也有两个附加条件。”
江牧跟宋归尘本来就没有感情可言，甚至这所谓的拜师，都是有点半推半就的味道。
能不行礼、不叫师父自然最好。
“什么附加条件？”
宋归尘意味深长的一笑，朝江牧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每顿饭必须四菜一汤，早饭也不例外。”
“第二，给我准备一把躺椅，天气好的时候，我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到宋归尘那抹笑容时，江牧一阵提心吊胆，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
闹了半天，就是要吃的好外加一把躺椅。
“哦，差点忘了，再加一个条件。”
宋归尘伸出第三根手指。
“大丈夫人活一世，若得潇洒，酒与美人至少应得其一。”
“美人我是不求了，这酒水你得管够。”
“重要的是，档次必须达标，三五十块一瓶的白酒，千万别拿来侮辱我的胃口。”
“否则我不介意在教你本事的时候，给你穿穿小鞋什么的……”
江牧嘴角抽搐，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实力非凡，他恐怕还真会以为对方是打着收徒的旗号，来自己家里蹭吃蹭喝的。
一口应下这三个条件后，见氛围有所缓和，江牧顺势问出心中疑惑。
“宋老，您到底是什么人？”
宋归尘站起身来，酝酿半天吐出两个字。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