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是他的运气。
他推开门,做好准备迎接童岸铺天盖地的抱怨,然而一抬眼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童岸不见了。
程少颐怔住了。
第二章你是我的酒
年少时的爱情总是如此执著与贪心,但凡有一点点生机,就无法说服自己彻底舍弃。
早上八点,刚从医院值完班回来,躺下不过个把小时的唐婉就这样悲催地被锲而不舍的拍门声惊醒了。
“糖糖,糖糖!”
唐婉翻个身,继续睡。
“唐大小姐,唐大小姐……”
唐婉睁开眼瞥了一眼落在床头的水果刀,要不干脆把这个烦人精的舌头割了吧?
还是算了,麻烦,主要是她懒得起来。
“唐婉,唐婉——”
唐婉终于疯了,从床上猛地跳起来,冲到门口,刷一下拉开公寓大门:“童岸,我警告你,我人还没死呢!你别一大清早就给我喊魂!”
童岸巴掌大的脸上溢满了隐忍的泪水,唐婉瞬间就心软了:“……他妈的,你这个傻妞,又怎么了?”
“没事,”童岸一边擦眼泪,一边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但我没别的去处,你知道的……”
“先进来吧。”唐婉无语地睨了她一眼。
唐婉不比童岸家境殷实,自她搬去程少颐的那里,她就只负担起这种单身公寓,就连沙发也舍不得买。
童岸轻车熟路地坐在地板上。
唐婉从桌上摸过烟点上:“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我出来买菜,顺路看看你。”
“滚吧……我还不知道你,程大少爷又怎么欺负你了?”
“他怎么会欺负我……”童岸摇头。
“只和你玩冷暴力是吧?”唐婉一针见血。
童岸不说话了。
唐婉吸了口烟:“真搞不懂你,喜欢他什么。有钱?我看你们班以前追你那个陆子昂条件也不差啊,最重要的是,人家就跟个哈巴狗似的,永远唯你马首是瞻。”
唐婉说话向来不中听,童岸习以为常,只说:“可能我没见过什么世面。”
“都是正儿八经的酿酒师了,别妄自菲薄。”
童岸无奈地笑笑:“是真的。”
因为遇见他的时候还很年轻,没有经验,不懂得爱情里的迂迂回回的心思。她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拿全部真心去对他好,她现在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唐婉见她像蔫茄子似的,也不忍心再打击她了,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励。
没想到就这么个不符合她人设的动作,童岸居然感动得眼泪汪汪。
“别哭,求你!我最烦人哭了……”
话音未落,唐婉的手机响了。
她摸出来,看了眼号码,似笑非笑道:“恭喜,程大少爷来找你了。”
童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程少颐?怎么会!
唐婉没理她,径自接起电话:“嗯……嗯……是在我这里……你要来接就来,问我做什么?我家又不是军事禁区,谁都能来……嗯,挂了。”
等唐婉挂了电话,再看童岸,她已经不哭了,甚至眼中还漾着粼粼的柔光。
她一个恶寒……这个傻妞,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说你啊,就不能趁在波尔多的时候多结交些狐朋狗友吗?也让那个冷面怪有点危机感啊!出息!懂吗?有点出息!”唐婉简直恨铁不成钢。
“我才不想有出息呢,”童岸怅然地环抱住双膝,“我只想他爱我。”
程少颐准备换身衣服再去接童岸。
走进衣帽间,拉开衣柜的门,他便看见被童岸分门别类整理好的自己的衣物。
不仅是以季节归类,童岸甚至根据他的喜好,将他经常穿到的那些摆在了好取放的位置,其余的则放在高处,领带更是按颜色过渡排列好……就这样,她还怕他找不着,特意贴了一张手绘的服装分布图在柜门上。
这件事如果是由专业女佣或者全职太太来做,程少颐倒不会特别惊讶,但童岸的工作并不清闲,作为酿酒师,她任职的酒庄在波尔多,只有周五晚上,才能返回巴黎。周日一早,又得从这里赶回去。
他取衬衫的动作不禁变得迟疑,心中渐渐有些酸涩的情绪漫过,但不及他想明白那究竟是缘何,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发现是酒酒。
“迷路了?”
没有回答,只有时断时续的抽噎声,程少颐的呼吸蓦地滞住了。
“到底怎么了?”
“二哥……和、和他太太的……新婚旅行,是……不是,也定在法国?”
程少颐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因为酒酒,叶慎安的婚礼他故意扯了个理由没去参加,只让人代送了一份厚礼。
“我看见他们了……哥。”
“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