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终于有了不悦。
捕捉到这种情绪,程少凡开心了起来:“怎么,想到那个女人了?她应该是你自出生以来,唯一没有得到的东西吧。”
程少颐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程少凡见状,嗤笑一声:“怎么,想揍我?”
“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些?”
“对啊,心情不快,总得找人逞逞口舌之快。”
程少凡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得意道:“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没什么。”
“当事人都没提,我多嘴也没有好处拿,还是喝酒吧。”他说着将酒杯递给程少颐,“庆祝你终于可以一个人安心坐享天下。”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腻味了巴黎的洋妞不可以吗?”
程少颐觉得没法跟他好好说话,端起酒一饮而尽。想了想,又觉得不是滋味:“唐婉现在还在给你做事?”
偶尔他也是锱铢必较的人,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程少凡愣了愣,冷笑:“怎么可能?”
“呵,你花了这么多钱在她身上,说不要就不要了?
“知道什么叫千金难买爷高兴吗?老子高兴。”
四目相对,程少颐竟然淡淡地笑了:“少凡,有时人太顽固,没什么好处。”
“何以见得?”
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我现在无时不刻都在后悔,如果那时能跟她说爱她,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万汇酒庄这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粤抬起头,发现门口站着程少颐,脸上的微笑逐渐敛住,半晌,又换上了更值得玩味的笑容:“是少颐啊,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程少颐沉着地与她对视,言简意赅:“小粤,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童岸。”
“谁?”
“别装傻。”
“哦哦哦,”林粤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话语中却是藏不住的揶揄,“我想起来了,你的前前女友。”
“方晴不是我的前女友。”
“嗯,”林粤笑眯眯地点头,“前未婚妻。”
“小粤!”
见他眉头紧蹙,林粤终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怎么知道的?”
“北京知名的酒庄没几家,查一查就知道了。”
“那少颐,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吗?”
“我正要想问你。”
“因为哪怕是现在,你家也未必会松口。”
程少颐神色一怔,语气却依然坚决:“不会比那时更难。”
“三年了,她也许早不再爱你。”
这一次,程少颐的眼中有了不确定,但不足以令他动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林粤思索了片刻,轻叹口气:“少颐,你变了。”
“嗯?”
“你从前不是这么主动的人,是她改变了你。”林粤回到桌前,拨通内线,“萧阳,把童小姐下周开始的日程表打印一份给我送过来。”
十分钟后,林粤将萧阳送来的资料递到了程少颐手中:“我还有一个要求,不准因为强求而逼走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哪怕压榨季已经结束了,童岸入职后的工作也丝毫不轻松。
葡萄汁大部分还在发酵中,接下来还会有二次发酵。她每天除了必要的数据监测、品尝,还要及时给给林粤汇报工作。
程少颐来的时候,她刚从酒窖出来,准备去林粤的办公室。
远远的,她看见了他。
程少颐穿着件黑色薄呢大衣,安静地伫立在办公楼门口,神情像在发呆。
她蓦地收住脚步,一时不知该不该过去。
迎面走来的同事见她站着不动,表情诧异:“小岸,林总在办公室等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声音不大,却还是引来了程少颐的目光。
遥遥看见彼此,她勉强对他笑了一下。
“我这就去。”她对同事说着,往前走去。
经过程少颐身边,他叫住了她:“童岸。”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童岸怔了一下,随即扬了扬手中的数据表:“我在工作。”
“不急,我可以等你下班。”
“下班后我答应了和同事一起聚餐。”她说着微微转过脸面向他,却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刚才你也听到了,林总正在等我。”
程少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是“嗯”了一声。
童岸低下头,快步走上了楼梯。
一口气走了两层,她才停住脚步,透过走廊楼梯的缝隙偷偷往下张望。
程少颐还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微微蜷着的手指发怔。初冬的暖阳笼罩着他,为他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童岸赶紧收回视线,继续往上走,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