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在第一时间拆穿她。
“嘀”一声,二楼到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暗松了口气。
酒酒拽着她,想出电梯,却发现她迟迟不动,不由侧过头看她。
童岸对她淡淡一笑。
那一笑饱含太多,酒酒一愣,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你真不去了么……”
她没回答,只善意地提醒她:“你快过去吧。”
“可是……”
眼见电梯门真的快合上了,酒酒不死心地伸出脚,抵住门缝:“你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我真的头晕,不骗你。”
“……”
不过僵持的数秒,童岸再抬头,便看见一个左手缠着白纱的人正杵在电梯门口,看着她们。
是程少颐。
他没穿外套,只套了一件高领毛衣,除开受伤的那只衣袖被高高挽起,形容颇有些狼狈,但脸色看上去还不算太糟。
她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竟可耻地安了心。
酒酒回过头,也看见程少颐,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准备下楼去买杯咖啡。”
“都伤得这么严重了还喝哪门子咖啡?”酒酒说着,飞快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程少颐却无动于衷。
酒酒气得想跺脚,对这种笨哥哥,她是真的绝望。
四下静寂,忽然间,程少颐开了口:“酒酒,你先出来等我。”
“什么?”酒酒尚沉浸在怒其不争的郁卒中,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说“好。”
她快步走出电梯,程少颐即刻走进去,密闭的狭窄空间,童岸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
又愣了一会儿,童岸主动按了电梯按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干脆我们这回就一次性讲完吧。”
急诊室门外刮着大风。
童岸耐心地一边搓手,一边等他开口。
“那天我喝醉了,本想第二天去酒庄找你,结果公司临时有急事,需要我出差,今天下午才回来,结果没想到又遇到这种意外……对不起……虽然迟了很久,但,对不起。”
他不确定地看着她,目光闪烁,像在等她的回答。
树影裟裟,偶尔能听见急诊楼里传来病人痛苦的呻吟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漫不经心地低头朝手心呵了口气,这才缓缓抬起头:“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便重新闭上嘴,仿佛十分不愿意再继续同他交谈。
空气渐渐变得凝滞,但两个人却没有谁有要先离开的意思。
童岸仰起脖子,安静地望着头顶那盏路灯,那些橙黄色的光线,仿佛一霎间化作了无数飞溅的星光。
她慢慢地呼吸着,一点一点的,把那些委屈的、酸涩的泪意,统统成功的憋了回去。
已经是深冬了啊,都说雪融化了就是春天,真正的春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
等到平复好心情,她才再看向他,努力微笑:“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啊,你记得好好保重身体。”
她说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过身。
走了几步,她像想起什么,突然又回过了头:“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爱她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他却听清楚了。
因为听得很清楚,他才认真地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答道:“因为,她不爱我。”
说罢,程少颐是笑了笑。
那个落寞的笑容令她微微心口发紧,她匆匆别开了脸:“……胆小鬼。”
程少颐没再说话,目送着她的背影走出医院大门,这才折回二楼。
明亮的走廊里,程酒酒抱着一双手,上下打量着刚走出电梯的程少颐:“哥,你再这样磨磨蹭蹭,嫂子就真跟人跑了啊。”
他眼眶还有些红,抬头看了酒酒一眼,没作声。
酒酒被他的无动于衷气坏了:“我可是听说了,人家都从法国追过来了。”
“我知道。”林粤前几天就跟他提过了。
但他什么都没再说,径自往前走去。
酒酒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继续追问:“你都知道,还在这里干站着,什么也不做?”
程少颐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酒酒,你还会想慎安吗?”
没想到哥哥会这么问,程酒酒明显呆住了。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会啊,偶尔还是会想起他。起初那一年是真的难过,说每天想他也不足为过。但慢慢地,也就逐渐强迫自己往前走,直到走了很久很久,有一天才突然发现,原来他占据的那个部分,已经被别的东西填满了……”
她说着说着,心头一凛,惶惶地抬起头:“哥……”
程少颐什么都没说,只是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时间是毒,时间也是药。
起初他能那样坚定地相信有朝一日能找回她,是因为没有见到现在的她。
见不到她,就感受不到时间的力量。
见到了她,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