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考虑过了,不试一试,我不会甘心的。”他仍微笑着。
庄晋当时正和方晴喝茶,刚想说什么,对面的方晴已缓缓放下茶杯,一双漂亮的杏眼淡漠地扫过他的脸:“阿晋,既然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你起码给我一点独处的空间,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庄晋呆怔了片刻,对陆子昂说了声“抱歉”,便挂断了电话。
但作为补偿,他把童岸的动向发给了他。
这也是他能为好朋友做的,唯一的事情。
快过年了,宾馆的客人不多,陆子昂很容易拿到了童岸隔壁的房间。
担心他可能不适应这里的住宿条件,童岸满心歉疚。
陆子昂却好像会魔法似的,一下子读懂了她的心思:“我妈再婚之前,我的生活也是很普通的。”
他微微笑着,声音低沉悦耳,童岸终于安心。
“早些睡吧。”他与她道别。
“嗯,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整个收购团队的就要退房回北京了。
童岸收拾好行李,下去前台和大家集合,就看见陆子昂正和陈律师低声商量着什么。
陈律师看见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把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塞到她手里,陈律师笑得很得意:“说过了吧,打牌我就没输过。”
童岸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一时不知该不该接。
见司机已在门外候着了,陈律师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纸袋塞进了她的大衣口袋,拍拍她的肩:“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呢?”童岸诧异。
“陆先生开了车,他送你回去就好。”
“可是……”
“可是什么呀,我累了这么多天,你就当感谢我,挪个位置让我坐得宽敞些。”
说着陈律师潇洒地挥挥手,人已经走远了。
距离上次单独坐陆子昂开的车,似乎已经有几年了。但那时他对自己讲的那些话,童岸至今仍记得清楚。
那个淅淅沥沥的雨夜,几乎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夜。
也许正是因为太清楚,她坐在座位上,反倒难得的拘谨起来。
车子转了个弯,开上高速,湍急的车河中,一辆又一辆车从她眼前擦过,像一叶又一叶浮沉的扁舟。
而她被静置在海中央。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身旁的陆子昂忽然开了口:“在想什么?”
“没什么呀。”她一下子回神,转头微笑道。
“是么,难道你没发现路线不对?”
经他提醒,童岸才发现,这的确不是回北京的路。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北戴河。”
“北戴河?”
“嗯,陈律师说,你不必急着和他们一起赶回去,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和你去北戴河逛逛。”
童岸没说话。
“是生气了?”他问她。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一点儿惊讶。”
在童岸的脑海深处,还保留着一部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来北戴河旅游的琐碎记忆。
应该隶属于那趟北京之行的一部分,因为那实在是个漫长的假期,他们去了北京附近的很多地方。
不过实在太久远,她早已记不清到底是哪个季节,夏天或秋天吧,她穿着衬衫,拎着小桶和网兜,撅着屁股,在沙滩上捉了一下午的小螃蟹。
浅滩真的很浅,所以爸妈很放心地看她一个人在那里乐呵呵得忙活,最后是不负所望的收获了几只小蟹。
只有拇指那么大的蟹,戳一戳,钳子便拼命扭动。
她被它们逗得哈哈大笑,拿给爸爸看,爸爸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因为是很美很美的记忆,所以她总会时不时翻出来,回味一遍。
陆子昂把车停在了鸽子窝公园外,带着她去买票。
见他一副什么都很熟稔的样子,童岸忍不住问:“你之前来过吗?”
他摇头,一路领她来到了公园深处的那片浅滩。
工作日的下午,又是冬天,游客稀稀朗朗。
童岸抬头,就看见灰蓝色的天与海连成一片,海浪轻吻着沙滩,一切显得安静而寂寥。
前头的陆子昂的皮鞋踩在潮湿松软的沙滩上,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童岸望着他的脚印,有些怔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忽然间,陆子昂转过了身。
他望着她,眼神温柔而肃穆:“听说你小时候也来过这里。”
她傻住了,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
陆子昂挠了挠头,模样竟好像初进大学校园时那般青涩:“我问了唐婉,选什么地方再向你表白一次最好,她提到了这里。可能这是距离北京最近,也最能够表达我诚意的地方,虽然不那么浪漫就是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我愿意永远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