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似乎认识你。”尚骁隽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
他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看得出我以前没见过他姐。
我愣了一瞬,诧异说,“我都不认识你姐,她怎么可能会认识我?”
尚骁隽沉默了,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说,我没催,默默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尚骁隽才告诉我,尚雯慧昏迷这段时间,曾迷迷糊糊地叫过我的名字。
尚骁隽本来打算等尚雯慧的蛊解了之后,再问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在冥界遇到我。
这是他跟着我的真正原因,他之前没和我提起这事,是觉得我和尚雯慧应该不可能认识对方。
“可能是你听错了吧。”我说道,人在昏迷的时候,说胡话很正常。
偏偏尚骁隽不认为,他笃定说,“我耳力好得很,我姐叫的就是你的名字。”
“也许是同名同姓,等她醒了不就知道了。”我不以为意。
尚雯慧足足昏睡了两天才醒,结果她压根就不认识我。
“姐,你真的不认识她?”尚骁隽指着我问尚雯慧,他没有说我就是楼莹。
尚雯慧有些不解,摇头说,“这是个好姑娘,怎么了?”
“我就是楼莹。”我瞥了尚骁隽一眼,自报姓名。
尚雯慧听到我的名字,眼睛明显亮了一瞬,“你叫楼莹?”
我点头问,“你认识另外一个叫楼莹的?”
“不算认识,是听别人说过。”尚雯慧道。
她和尚骁隽虽然是姐弟,但她的修炼天赋不行,道行一般。
因此,她常年行走各地,想寻找可以提高修炼天赋的办法。
一个多月前,尚雯慧得知苗寨有一种草药可以提高修炼天赋,就去了苗寨。
她草药没拿到,倒和当地一个养蛊人起了冲突,被养蛊人下了蛊,关在蛊房里。
在她之前,蛊房已经关了一个人,说是人,其实也不能算是人。
对方是女的,被制成了蛊人,浑身都是蛊毒,因为体质关系,再多的蛊毒都毒不死她,而且她理智尚存。
要不是这人,尚雯慧也无法逃出苗寨,可惜她自己受蛊毒控制,不能离开苗族,踏出苗寨必死无疑。
这人没透露自己的名字,她拜托尚雯慧找一个叫楼莹的女孩子,也没说自己和这女孩子的关系。
尚雯慧中了蛊,好不容易撑到回尚家,昏迷了还惦记着这事。
我依旧认为是应该是同名同姓,但尚雯慧看着我,缓缓道:“那女孩子的父亲名叫楼岩州。”
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怔了很久,才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尚雯慧又说出了那女孩子的年纪,和我一致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可连父亲的名字、年纪都一样,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终于相信那人口中的楼莹就是我了,可我根本不认识对方。
蛊人的制成非一朝一夕,至少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也就是说这人被捉去炼制蛊人的时候,我可能还没出生呢。
这点尚骁隽他们都懂,也觉得纳闷,尚骁隽说,“楼莹,我觉得你有空得去苗寨一趟。”
尚雯慧问,“太危险了,她的道行应该不高吧?”
“我要帮你报仇,可以带她一起去。”尚骁隽道,他不会放过那个差点害死他姐的养蛊人。
尚雯慧对她弟弟的道行很有信心,就没说阻止他报仇之类的话。
“现在还不行。”我是很好奇那人是谁,但眼下还有很多事要做。
“对哦,你还要救你姥姥。”尚骁隽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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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尚骁隽家住了几天,期间经常有本地的富商和一些奇怪的人来拜访。
尚骁隽的父母不在,却不断有人上门拜访,这点很奇怪。
我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打着探望尚雯慧的借口,真正想见的却是尚骁隽。
总之,尚骁隽给我的感觉很不简单,我也不清楚他家是做什么的。
这些天我一直和尚雯慧待在一起,两人倒成了朋友。
我也不好在别人家待太久,正想辞别,就有人找上门了。
这人居然是楼婉清,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我在尚家的。
毕竟是别人的家,我没让楼婉清进门,在门外见了她。
她是来求我回家看我爸的,说我爸快不行了,我知道她没撒谎,我爸中了水咒,能撑到现在算是奇迹了。
我面上不喜不悲,仿佛对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其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知是不是要求我回家的原因,楼婉清对我的态度和以往完全不同,竟变得非常客气,还破天荒地叫我姐。
这可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管我叫姐,我怀疑她吃错药了。
我无视她的哀求,冷漠说,“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姐,就算爸有错,你身为女儿也不能这样。”
楼婉清一副快急哭的样子,言语中却在谴责我不孝。
今天依旧有不少人来尚家,我和楼婉清在门口,自然引人注目。
这些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我是冷血动物,连自己父亲要死了,都不肯去见最后一面。
一句句谴责让楼婉清得意,更加卖力的‘表演’,我冷眼看着,没有揭穿她。
不管楼婉清怎么哭诉,我都没反应,她急了,“姐,爸真的快不行了。”
“他死了,不还有你吗?反正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不会和你争遗产。”
楼婉清眼珠一转,怒道:“他是你爸啊,你就盼着他死?”
“小姑娘,父女间哪有隔夜仇,还是回去看看吧。”有人看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劝说了起来,他们知道我是尚家的客人,言语不敢过激。
尚骁隽不在,他去帮我打听金花婆婆和夜澈天的事。
而尚雯慧已经知道我遭遇,她是性格爽直,又护短仗义的人。
见众人都在帮楼婉清说话,她顿时恼火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尚雯慧吼得愣住了,尚雯慧可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谴责别人!”
尚雯慧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赶人,并让他们以后别再来了,这等于和他们断绝来往。
无论他们怎么赔礼道歉,尚雯慧态度依旧冷硬。
看向我时,她才露出笑容,“阿莹,我们进去吧,别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我也不想和楼婉清纠缠下去,就和尚雯慧进屋了。
楼婉清就惨了,刚才那些人为她说话的人,认为是她害他们得罪了尚家,把怒火喷向了她。
但这些与我无关,我担心金花婆婆和夜澈天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到我爸。
他不仅从未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还一直帮林玉芬母女害我,说不恨他是假的。
可他终究是我的亲生父亲,对我再不好,也有生养之恩。
我真的能放任他被水咒折磨而死吗?我在心里自问。
尚雯慧看着我烦躁地来回踱步,忍不住问,“楼莹,其实你还是很担心你爸的,对吗?”
“没有,我只是——”
我否认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尚雯慧打断了。
“担心也正常,不如回去看看,免得后悔终身。”
“我恨他!”我咬了咬牙,愤然道。
“我知道,换我也恨。”尚雯慧表示理解。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看我爸,尚雯慧还打电话让尚骁隽也去我家一趟。
尚雯慧没说,我也明白她的用意,尚骁隽肯定知道怎么破解水咒。
要尚骁隽帮我爸解了水咒,算是替我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我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
到我家的时候,看到门外放置了许多花圈,门楣还上挂着白色的绸子,显然是在办丧事。??
难道我爸已经没了?这个猜测立即被我推翻了,楼婉清不久前还去尚家找我。
不过才几个小时,我爸怎么可能没了,还这么快就做好丧事的布置。
“在搞什么鬼?”尚雯慧皱眉道。
“去看看。”我说着,上前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楼婉清,她看到是我,有些惊讶,咬牙切齿说,“你来干嘛,不是不来吗?”
“让开!”我懒得理她,冷喝道。
“楼莹,你别太——”
楼婉清刚要发飙,就被走到她身后的林玉芬拉住了。
林玉芬语气温和地说,“楼莹,你终于肯回来了,快进来!”
不对!林玉芬怎么也改变态度了?她可从没给过我好脸。
“阿莹?”尚雯慧也觉得奇怪,疑惑地看向我。
我暗暗皱眉,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过了一会,就听到我爸声音嘶哑地问,“玉芬,是不是楼莹回来了?”
我顿时明白了,林玉芬的声量不小,足以让我爸听到。
“是啊,楼莹回来了。”林玉芬大声答道,又催促我进门。
我没立即进去,指着门口的花圈质问,“这怎么回事?”
林玉芬不紧不慢地解释,“哦,这个啊,听说办假丧可以把晦气冲掉,我也是希望你爸早点康复。”
“你确定不是在咒他死?”我讥讽道。
楼婉清恼火了,“我妈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能这么说?”
“婉清!”林玉芬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闭嘴。
我可不管这对母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推开她们,往里面走。
尚雯慧低声提醒我,“阿莹,她们不定在憋什么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