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的主人怒不可竭,生怕这两个人继续在坟头上作死,把他给连累了。
“你们酒店的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在饭局的主人的怒声下,保安强势踹着那对夫妇的膝部。
女人一下就栽地上了。
男人还在撑着,保安们便不断加重力道,让他彻底跪在了那一地的碎片。
“唔啊……”
男人发出痛苦的声音,青筋在额头暴起,用力忍耐着,连手都在他没有意识的状态下握成了拳头。
司凌夜像是带着平淡的假面,冷硬的面部表情更加摄人心魂。
他邃深的视线像是长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有移开的打算。
“司先生……?”饭局的主人突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做错事。
难道司凌夜不想追究这对夫妇的过错?
司凌夜的薄唇轻抿,“继续!”
得到了他的应许,饭局的主人一下凶狠了起来。
“敢得罪司先生!把这地上的碎片都给我吃了,若是不吃,今儿就别想回去了。”
饭局的主人对着这对夫妇大声吼叫。
女人哭哭啼啼了起来。
她早就和她家那口子说了,她们是有点钱了,但大城市里有钱人多得是,让他内敛低调。
可他偏偏不听她的,现在闹成这样,还能怎么收场?
她心慌得不行,手在衣摆不断搅攥着。
男人是个硬脾气的,大男子主义的尊严受到挑衅,脸上露出难堪,却偏要忍下,自以为不卑不亢地挺直身板。
女人拉了拉男人的手,“老头子,我们服个软吧。”
男人有气没地撒,转而打女人,“臭婆娘,要你多嘴!”
“整天哭哭啼啼的,触老子眉头,看我不打死你。”
在男人的咒骂声中,女人哭得越来越凶。
饭局的主人失去了耐心,今天不狠狠惩治这两个人,司先生是不会放过他的。
“赶紧把地上的玻璃给我吃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保安卡住他们两口子的脖子,按压着他们,让他们往地上凑。
“这位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跟你道歉,你让他们饶过我们,好不好……”女人只好说着软话示弱。
男人还是梗着脸。
他心里还怀有一丝侥幸,这些人就是装腔作势,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的,不会的……
直到他的嘴唇皮被碎片划破了,鲜血渗了出来。
一阵豁疼,男人这才知道怕了。
“我道歉,这事翻篇。我也可以赔钱……只要这事就这么算了。”男人用尽全力,避免自己的脖子和地面接触。
司凌夜一步步地走到了这对夫妇面前。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男人盯着他地上的皮鞋,既不甘又悔恨地咬咬牙。
他就不该逞什么大头。
他就应该拿着钱,老实本分地和他老婆过日子,不该想当什么有钱人,享受奢华待遇!
司凌夜冷冷地看着他们,“放过你们,可以。”
“但,你们和瞿淮彦是什么关系?”
那对夫妇顿住了,甚至了忘记了挣扎。好在,保安们只是让他们低伏着头,没再往下按压。
“梦泽村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凌夜鹰隼般的眼眸在他们夫妇俩来回扫视。
“我只给你们十秒的时间思考,来回答我的问题。”
司凌夜居高临下,好似睥睨地上蝼蚁。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在心里默默倒计时。
“十。”
……
“一。”
司凌夜眼里的杀戮越来越浓。
“我说我说。”男人认命。
司凌夜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男人抬起两只黑眸,血顺着他的嘴唇下流,“你说的瞿淮彦是不是瞿氏的瞿总?”
司凌夜没有回答,他只能继续往下说。
女人反而有义气,“老头子,不能说。我们答应了人家的。”
“滚犊子,活命重要,还是守着什么破秘密重要!”男人反驳。
“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司凌夜一语中的。
男人挪挪唇,不自觉地把嘴上的血吸溜了进去,赶紧道:“瞿氏的瞿总上我们村考察,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把房子烧了,到别地生活。”
男人避重就轻。
“瞿淮彦为什么要这样做?”无风不起浪,司凌夜不信瞿淮彦会没有意义做这种事。
毕竟,梦泽村起火对瞿淮彦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又隐瞒了什么?”
什么也瞒不过司凌夜的火眼金睛。
男人敛了敛眸,支吾道:“就……他看上我们家闺女,把我们家闺女带走了。”
闺女?
司凌夜看到的资料,这对夫妻是没有子嗣的。
“撒谎!”
司凌夜的声音凉透了。
他这一冷声,保安重新施力,要给这两个人颜色看。
“是是是,他看上的不是我家闺女,是我们捡来的一个小孩。”男人着急,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他把我们捡的小孩带走了,给了我们五千万,让我们离开梦泽村。”
捡来的小孩!
司凌夜捕捉到他们话里的重点。
能让瞿淮彦用高价换下的小孩,那不就是……小年?
司凌夜的脸上现出怒意,“所以小孩现在瞿淮彦的手上?”
“应该是的。”男人连忙说道,“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该冒犯了你们,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吗?”
司凌夜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年。
好个瞿淮彦,在这摆了他一道!
司凌夜迫不及待地想要找瞿淮彦算账,他扭头就走,留下那对夫妇胆战心惊。
离开酒店,外边已经有车在等着司凌夜了。
司凌夜进入车厢,冷冷地道:“给我查瞿淮彦的私人住所!”
瞿淮彦胆敢算计他,就给他做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准备。
司凌夜阴冷幽暗的黑眸浮动在窗外快速闪过的光影,像是化不开的浓夜。
而在大厅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他隐去身形,拨通电话,“瞿少,我猜,司先生现在正往你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