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夜英俊的面容苍白脆弱到令人心软。
夏小星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从他连续设了两个局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纯粹不了了。
司凌夜拉住了她的手,掌心不断收缩,像要把她牢牢抓住。
他像是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再不见天日。
抑制住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他的声音沙哑委屈又无助,“是谁?”
“孩子的父亲是谁?”
瞿淮彦吗?
司凌夜被夏小星逼到了悬崖边上,完完全全地命悬一线。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夏小星眼神带着嘲讽,脸上冰冷到极致。
司凌夜的手收缩得更厉害了。
怎么会和他没关系?
她是他的女人!
她是他的!
他的呼吸窒住了,眼底划过深深的受伤和决绝,“留下来,我会让你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他不愿意和夏小星的关系越来越糟。
夏小星震俱,随即,眼睛又暗沉了下去。
这一定又是司凌夜的诡计。
他会在表面上假装同意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悄悄地耍心计。
她狰拧着,他的力道越来越松,直至把她松开。
一道视线冰冷,一道视线温情,在空气中相对交接。
司凌夜终于败下阵来,“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
他受不了了。
得知真相的每分每秒,都让他感觉五脏六腑像被腐蚀。
他推门而出,在合上病房的门时,就开始对着外头的垃圾桶出气。
碰撞击声接连响起,也不能减去他心中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不甘。
他穿着病号服,走出了医院,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去了地下车库,“下来!”
司机看着他那副装扮愣神,“司先生,您的身体……”
“我说,下车!”司凌夜冷声咆哮。
司机战战兢兢地下了车,司凌夜立马坐上了驾驶位,他扣上安全带,压下油门,瞬间就把车加到了120码。
整辆车像是箭一样,飞出了车库,在马路上飞速疾驶,带起了一阵飓风。
速度的冲刺不能消减他的颓败,他该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却总是在夏小星面前不堪一击。
他把车开进了酒吧,冷漠地在吧台落座,发信息把付诸喊了过来。
巨震的音乐,加上迷绚的灯光,让他看上去更加阴暗。
付诸来时,第一眼就望见了他。
他壮着胆子,从司凌夜身后偷袭,“丫的,你不要命了,穿着病号服就敢上这拼酒?”
司凌夜敏捷地扣住他的手腕,戾气还盘旋在他的周身,冷漠地甩开,端着手中黄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把酒被拍在桌上时,酒保为他重新换上一杯酒。
付诸眼疾手快把酒抢走,“给他温牛奶就好。”
司凌夜冷冰冰的眼神射来,付诸心虚没底,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再喝你就挂,我可不想从酒吧里拖个死人回去。”
司凌夜沉着脸,看着酒保给他调了一杯甜牛奶,脸黑了大半,“你说,夏小星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
“……”付诸悻悻,能让他的好兄弟这么失态的,只有夏小星。
但夏小星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打死都不信的。
“她又怎么作了?”付诸一语中的。
司凌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习惯性的拿起酒杯,对着杯里的奶白液体,放下,心里更加郁结了。
付诸叹了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俩能够就好好过。过不下去了,就你这个身体,早晚得死在她的手上。”
“说真的,她的心里是有你的吧,没你天天闹那一出出的给谁看?”付诸见司凌夜的脸上布满落寞,话糙理不糙。
“你说,她是爱我的?”付诸说了那么多,他就只听进去了一句话。
付诸沉了沉脸,“嗯,别喝了。”
“小帅哥。”一个娇媚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紧跟着,一道婀娜妖娆的身影就往司凌夜的身边贴,“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怎么穿着病号服就来喝酒,快让姐姐我好好疼疼你。”
司凌夜警觉错开,让那个女人直接倒在了吧台上。
女人尴尬地滞了滞。
她早就盯上了司凌夜,但拉不下脸,就借口和她的朋友玩游戏,玩输了,过来搭讪。
这会,十几双眼睛全都在盯着她。
“怎么了?怎么凶巴巴的!”女人眯眼媚笑,贴着吧台,一手叉腰,凹出玲珑曲线。
这样优质的男人,她就该主动出击。
“走开!别在这碍眼。”司凌夜冷如冰雕。
欲拒还迎?
她喜欢。
女人娇声向付诸控诉,“你看他,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付诸笑了笑,“我哥们这人就这样,小姐姐别介意,你们那边今晚的酒水,我都包了。”
女人眨巴眨巴眼,娇声媚语,“好好好,我走。就知道你是情场失意,不打扰你了。”
女人佯装离开,却是张开双臂,往司凌夜的身上扑。
司凌夜身体里的杀戮因子被瞬间调动了出来,在她即将贴近他时,扣住了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把女人的腕部捏碎。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闪光灯伴随着舞厅里的灯光同时闪动,娱记悄悄地拍下了司凌夜和那个女人的错位图。
看上去,那两人就像在热情共舞。
“唔啊啊啊……”女人的嘴巴里流溢出痛苦的呻吟。
这个男人也忒不解风情了吧,怎么可以这么狠!
司凌夜的全部怒意在这一刻完全抒发,他的力气简直大得惊人。
女人张开了嘴巴,在短短几秒内,连呻吟都发不出,额头上密布了细汗。
付诸见势不对,赶紧上拦。
“老司,快松手,你要把她的手掰断了。”付诸握住司凌夜的手,加大了力道,一点点地从他的手里抢夺出那个女人的手。
那个人的手脱离了司凌夜的禁锢,连后退了好几步,又气又恨,“神经病!”
这两个人都有病的!
司凌夜的裹挟着炙焰的眼神出击,女人逃也似的跑了。
付诸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喝酒的?”
不然,他那满腔的火气该如何抒发?
司凌夜沉着脸没有吭声,他大步走出了酒吧。
付诸紧随其后。
半个小时后——地下拳击台。
司凌夜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手上套着拳击手套,孤傲地睨视下方,“还有谁?上来!”
在他的脚下倒下连片狼狈的光着膀子的拳击手。
拳击台老板在台下猛吸了一口烟,顶了顶付诸,“这货砸我场子,怎么算?”
“是不是兄弟?”付诸问。
老板把烟插旁边的垃圾桶,碾灭,“这样的兄弟我宁肯不要。”
他这兄弟,断他财路。
“……”付诸挠挠头,“你现在去开盘,让你观众做赌。”
“妈的,要是都赌他赢,那我不是死定了!”老板抬腿轻踹了一下付诸的脚肚子。
付诸看着台上冷厉的司凌夜的脸,他的苍白病容上渐渐涌现起疲累,他的眼睑垂了垂,他喝了那么多的烈酒,这会又一个劲的宣泄,应该快撑不住了。
他的病,也快发作了。
“去摆台。老子去和他打!”付诸挑了一副拳击手套。
老板:“别介,你咋还上赶着去当人肉沙包。”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付诸忍无可忍,“赶紧去!”
五分钟后——
拳击台被清扫干净,火红的擂台上,付诸和司凌夜相对而站。
司凌夜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手上的拳击手套,冷厉的寒气环绕他的周身。
付诸散漫地歪了歪脖子,在地上蹦了几下。
台下,观众摇声呐喊,就等着司凌夜单方面吊打付诸。
老板的赌局已经开盘,发愁地看着压司凌夜的钱数已经破十亿。
这他妈能让他赔得裤衩都不剩!
摇头叹息,老板兀自蹲小角落抽烟。
“哔!”台上的主持人吹响了口哨,拳击比赛正式拉响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