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夜沉静如孤傲的君王,脸色黑沉着,没有自动出击。
他就像是寂静的黑夜凝成的大网,要把一切都翻覆在鼓掌之间。
而付诸,就像丛林里窥伺猎物的野兽,眼底在逐渐得酝酿起一场风暴。
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场上的鼓舞声渐渐安静来下来,就像暴风雨来临的来袭。
付诸率先发起攻击,他犹如凶猛出击的兽。
而司凌夜运筹帷幄,按着他的背,凌空飞跃,握拳锤打。
他敏捷如豹,双拳快速,拳风凌厉地打在付诸的头部。
付诸伸手遮挡,眼神也变得凶狠来起来。
全场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都在为这场精彩的对决叫好。
两人打斗来起来,司凌夜出招变化多端,一直占据上风。
观众们看得酣畅淋漓,好像自己获胜了一样,千万奖金全部收入囊中。
司凌夜全程脸黑如墨,他不在乎这些掌声,他只为了镇压住在他的胸腔里他费尽心机想要排解的怒火。
这些怒,这些怨,由夏小星而起。
但偏偏,他不能对夏小星发泄分毫。
他打红了眼,丧失了理智。
眼前的付诸的脸对应上了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瞿淮彦,司凌夜的血液沸腾了起来,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付诸吞噬。
付诸被重击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按着地面,强撑着站了起来。
今天,他没把司凌夜打趴下,就没完。
司凌夜压抑克制的情绪需要发泄。
很快,再等等……
司凌夜阔步迈进,丝毫不留情面。
在他的眼中,付诸已成了那个杀千刀的瞿淮彦,瞿淮彦握紧枪支,把子弹打进自己身体的那一幕,像是鬼魅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纠缠着。
又一重拳要锤下,司凌夜的身体被一股席卷山河的疼痛侵袭,他僵愣住了。
付诸抓住这个可趁之机,抱紧他的腰腹,带着他后退的同时,不断捶击着他的背部。
司凌夜被推到了擂台的边缘,付诸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腹部,将他击垮在地。
巨痛扩散,司凌夜瞪大了双眸,血腥在他的喉咙应运而出,“噗”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痛感一级一级的往上堆加,司凌夜的灵魂剧震,整个人几近丧失自我。
付诸趁着这个机会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打,“司凌夜,你给我振作起来!”
“你什么时候懦弱到被一个女人随意摆布!”
付诸借机发泄,他和夏小星的情感拉锯,作为兄弟,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咆哮,“要是没有夏小星,你会死是不是?”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付诸吼一句,给他一拳。
他的身体内外受创,嘴巴里流出的血没完没了。
他躺倒在地,握紧拳头,忍耐着,克制着。
夏小星,夏小星……
他和夏小星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们有小年,有孩子,也应该有一个未来才是,为什么一切都破碎了……
司凌夜想不明白,身体涌上来疼痛让他差点身形俱毁。
他在地上发出痛苦的低吼,鲜血蔓延了遍地。
付诸压制着他。
裁判开始了倒数,“十!”
“九。”
“……”
台下的观众群情激愤,他们都是看中了司凌夜拳皇的背景,以及刚刚一挑十的录像,这才将钱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起来啊!”
“继续打!”
“一!”裁判的倒数没有因观众们愤怒的情绪暂停。
“哔!”口哨声中止了这场比赛。
裁判拉住付诸的手,把全身是血的付诸拉了上来,“付诸获胜!”
而司凌夜,晕倒在了擂台。
台下的观众激动得无法遏制,他们抓住水瓶,应援牌就往台上砸。
甚至还有人想要上台,讨伐司凌夜。
老板的人冲上擂台,保护司凌夜,将他拉到后台。
付诸赶紧给司凌夜用闻采薇给的药,还用他带来的医药箱给他采取急救措施。
稳住司凌夜的心脉后,付诸将司凌夜送到了医院。
——
夏小星独自一人呆在了病房,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她打开电视,想用电视的声音来让病房热闹一些。
恰逢电视上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司总生病后,酒吧通宵,一美女同行”的大标题充斥了整个屏幕。
画面一转,就是司凌夜和一个女人的错位亲密图。
夏小星浑身发抖,死死的咬住唇,低下头,眼睛里全是失落和悲伤。
她以为她可以放下司林凌夜,可在看到他和其他女人的花边新闻……
她的眼眶发涩,空张着唇,心疼得快要裂开。
她无助地抱紧了膝盖,目光一瞥,正好和从病房的门进来的司凌夜四目相对。
他神情憔悴,脸上还带上了伤,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又缓慢。
她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他不是应该被她肚子里的孩子吓退了才是?
“你来干什么?”她伪装着冷漠,黛眉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厌弃,“不是去和别的女人快活去了吗?正好让他们给你生孩子。”
司凌夜微抿薄唇,看了一眼电视,“你吃醋了?”
这一刻,他是欣喜的。
她会生气就代表她还在乎他!
他兀自沉声解释,“我是去酒吧喝酒了,但那个女人是自己贴上来的,照片是借位,我只碰了她的手,就把她甩开了,你别误会。”
夏小星的心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好受。
她甚至无视了他脸上的伤口,漠视了他手上的绷带。
“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凌夜揪了揪眉,“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老是呆在房间里会闷坏的。”
他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夏小星产生了极重的抵触心理,她错开他的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他身上拍,被子也往他身上丢。
身边没东西了,她就抓起床头柜摆放的花,“我不要和你再有半点牵扯!司凌夜,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和你,不可能能再心平气和的了!”
花连带着花瓶砸中了司凌夜的脸,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红色如火焰的血,落在了他带着病态的白脸,格外的扎眼。
这一下,出乎夏小星的意料。
她没想到他会流血,她的心脏也跟着流血,很疼很疼。
她其实还是舍不得他受伤的。
他是她最爱的人呀,她怎么会愿意他有半点不好。
夏小星垂了垂眼。
司凌夜擦去了遮挡住视线的血流,连止血都没有,就去牵她的手。
夏小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像一具行尸走肉,被他牵带着走出了病房。
两人沿着小道走,谁也没有说话。
经过路边的长椅时,司凌夜柔声问:“你累不累?”
夏小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一声不吭。
司凌夜静静凝望着她,他想,只要她像现在这样,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其他的,他也不奢望了。
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落座降了几度,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都让夏小星倍感煎熬。
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深爱了,她才要忍着剔骨灼心的痛,把他从生命里彻底剥离。
她的手攥紧了衣摆,眼泪在她的眼眶氤氲着,她随时都可能流下冰冷的眼泪。
“夜哥哥!”
突然,在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娇嗲又熟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