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原地待命。
长公主站在阴影里,凌然怒意在无声无息中扩散。
“名字。”
“呃……”应该是问我,“在下朱之骰。”
“呵。还真是……人如其名。”
她冷冷嗤笑:“京城无案可查了吗?一个娼妓之死,何必大题小做?”
余光中,她艳丽的妆容,在阴影中扭曲成团。
我低头不语。
“你叫猪头,还真是头猪吗?延儿前途似锦,会杀一个娼妓?”
猪头?
谁是猪头?
不对。朱之骰……猪之头!
我去!
真是岂有此理!
黑心黑肺的小黑崽子,竟敢坑我!
长公主眼波一横,“还堵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吧。看着你我就心烦!”
“是。”
我恭恭敬敬退出来。
门外,十几名侍卫分类两侧。
“快走!”
我扯上梁知事,拔腿就跑。
“急什么!跑那么快!”
我焦灼道:“水!哪里有水!”
他环顾一周,指了指园子里的池塘:“那个算不算。”
算!
事急从权,就它了。
“阿若,别让任何人靠近!”
我扑到池塘边,深吸一口气,将脸扎入水中。
……
再次睁开眼。
如果所愿,我重回林百延的房间。
这一次,我穿成了长公主的……手帕。
此刻,她坐在桌边,训斥林百延。
“早就劝你远离娼妓,你不听!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你可满意了?真的出了事,除了我这做母亲的管你,谁还管你!”
林百延低头,静默不言。
“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手里拿着什么?”
长公主上前一步,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低头一瞧,眼睛瞪得宛如桂圆!
“不要!”
林百延想拦,为时已晚。
长公主已将林百延雕刻的蜡像,狠狠摔在地上。
白蜡小人,瞬间摔成几段……
林百延愣在一旁。
长公主脸变得紫茄一般,厉声喝道:“你若还认我这个母亲,立刻跟我回府!”
林百延直勾勾的看着白蜡碎块,呆若木鸡。
“不。”
嗓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决。
啪!
长公主狠拍桌子,“不走?留在这里过年吗!”
林百延道,“我是凶手!”
“凶手?你说是就是吗?”
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把我攥的越来越紧。
轻点……好痛!
虽然穿成了物品,也有感觉好不!
她双手撕扯着我,愤然道:“那你告诉我,你怎能断定,人是你杀的!”
“小眠临死前,写了凶手的名字!这难道还不够吗?”
“那个贱人竟然……该死的贱货!”
“母亲!”
林百延愤然喝道,“请留些口德!”
长公主冷冷一笑,“好好好,就算是你杀的,又能如何?皇城的公子哥,谁手上没有几十条人命?”
“是吗?”林百延看向长公主,咬着牙齿,一字一顿:“母亲手上有几条?”
“林百延!”
长公主腾的起身,死死凝视着林百延,“我不管那晚你有没有犯……”
正听到关键之时,声音突然消失了!
眼前的画面,也迅速消散。
……
“你在做作甚?”
耳畔,传来男子沉郁的嗓音。
我睁开眼睛,晃晃脑袋,发现有双手,从背后提小鸡似的提溜着我。
余光里,一袭如火的红披风,明晃晃的占据了目光,挤兑的满池春色,都黯然消退。
小、小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被人打断了偷听大计,更如火上浇油!
我愤然大吼:“放开我!”
“哦,好。”
谁知,后背力量一撤,我冷不防再次扑入池塘。
咕噜噜……
等我爬起来,脸上身上已全是污泥,狼狈不堪。
“你太过分了!”
我擦了把脸,恶狠狠骂道:“你丫的想害死我!”
他无辜耸肩,“咳咳,你让松的。”
“我……阿嚏!”
寒风掠过,我一个激灵,浑身都在哆嗦。
气死我了!
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我暗暗咬牙。
先是用“猪之头”的名字戏弄我!
现在又打断我“魂穿”,害我落水!
旧恨又添新仇。
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女子报仇。
只争朝夕!
小黑!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