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越粗暴,越有效。
我决定,用最粗暴的方式,暴击小黑。
他轻咳一声,“方才,你将头埋在水里,做什么?”
望着他覆盖在眼前的黑丝带,我很纳闷。
这小黑崽子,是真瞎还是假的。
我忍住在他眼前挥一挥衣袖的冲动,叹息道:“可惜啊可惜。许久的功夫,都白费了。”
我惆怅托腮,望向浑浊的池塘。
他左眉微挑,“可惜什么?”
顺手,将身后披风解下,提在手中。
见他脱衣服,我心中燃起怒火。
过分!
真是太过分了!
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却炫耀自己穿的多。
不收拾你,天理难容。
我眨眨眼,指了指池塘:“池塘里,有一种彩色的蝌蚪,七种颜色呢!可惜被你吓跑了。”
“哦?”他将信将疑,抬脚朝我走来,“我从未听闻,世间这等事。”
很好。
非常好。
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池边,我心情越发激动!
等他走近,我就先一个侧转,再来假装摔倒,把他挤下池塘。
嘿嘿嘿!
欺负一个瞎子,不太好吧。啊哈哈哈!
如我所愿。
小黑抬脚,靠近池塘。
我一个侧……侧转……
唉唉唉?
地面怎么这么滑!
惨了……
我速度快,加上脚下一滑,整个人滑向半空,朝池塘扑去!
不不不!
这不是我想要的剧本!
就在我坠入池中的刹那,一股温暖的力量,裹住了我的手。
余光里,覆眼的黑色绫带,随风蹁跹。
小黑……
因为他的“帮助”,彻底改变了我既定的飞翔线路。
结果是……
我滑翔半圈,以“双膝跪地”的方式,重重着陆!
“哎呦喂!”
我忍不住嚎叫,真的好痛!
“一件斗篷而已,郡主何必行此大礼。”
我狠狠瞪他一眼。
你才行大礼!
你们全家都行大礼!
我正腹诽他祖宗十八代,他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斗篷,顺势披在了我身后。
温暖……恍若春日暖阳般的温暖,瞬间将饥寒交迫的我,裹在其中。
我呆呆的垂眸,看着披在身上火红的狐裘披风。
狠狠的……震惊了。
给、给我的?!
他解下斗篷,是给我的?
狐裘披风,质地上乘,温暖柔软,明明这样温暖。
可一想到他方才的举动,内心又生出恐惧的寒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黑会有这么好心?
“咳咳!”
没了披风,站在寒风中的他,突然重重的咳起来。
咳声空洞,剧烈的仿几乎要把肺咳出来,脸颊也晕出病态的潮红。
我有点不忍,抬手要解下斗篷,“要不还是给你……”
“平身吧。”
不等我说完,他已经截断我的话,左唇勾起邪魅冷笑,“披风三百两,从一万两里扣。”
果然!
多年的那啥,就不可能一夜从良!
三百两啊,照这个节奏,不等破案,一万两扣光了!
我暗暗握拳。
此时此刻,我无比真切的感受到,小黑这个名字,是多么多么的贴切。
黑心、黑肺、黑肠子……
看来,报仇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你来做什么?”我侧眸问他。
他冷冷淡淡道:“当保镖啊。”
对哦。
昨晚情急之下,我是提过这个要求。
可现在并没有什么需求。
不过……
保镖什么的,算不算我的仆人什么的?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凶神恶煞的我,拿着小皮鞭抽打在小黑,他哭喊求饶的残暴,哦不,美好画面。
对!
作为一名保镖,被雇主欺凌,岂非小菜一碟?
他问:“怎么,查出什么线索。”
说到线索,刚才长公主最后那一句,好像有点意思。
刚才……
她对林百延说:“我不管那晚你有没有犯……”
犯?
犯什么,犯病吗?
还有,林百延的反应也不对。
听到案发现场,写着他的名字,他不害怕,而是震惊。
就好像,他杀了人,自己都不知道一样。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某种怪病,犯病的时候,杀了人自己都不知道吗?
难道是……梦游症?
对了。
方才我扶林百延起身时,他往我袖袋里,塞了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