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有点奇怪,面前这人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如今又突然回来了,他不知道这人究竟和宛音是何关系,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关联,只是自己却从未找到机会去问宛音。
就在此刻,那坐在石桌前正在擦拭自己剑柄的人,突然看向了他,让他不由一怔。
那人的眼睛让人有些害怕,冷到极致,不知怎的看一眼便浑身不舒服,下意识的错开眼神,错开之后又觉得自己的动作略微有些突兀。
转而整理了情绪重新看向他,却见那人早已离开了位置,不知去向,仿佛刚刚自己的幻想。
“你在看什么呢?”二哥这边正愤愤不平呢,与面前这人说着,却不想面前这人不知盯着某处竟然跑了神。
赵清羽被他打扰了转而看向二哥:“你看到谢辰了吗?”
二哥突然被他这么一问,便转身找了一圈儿,唉?刚刚就在这坐着的这家伙,整日里神出鬼没的,什么也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阴曹地府里跑出来的鬼呢。
赵清羽被他一说心中的一根弦啪的一声便断了,对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像从地狱里冷冰冰爬出来的人一般。
“请问?”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带有犹豫的问话,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二哥看着面前这个身穿还算得体的中年男子,眉头便是一蹙:“你是何人?有事吗?”
却在一旁向来不愿多说话的赵清羽,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声问着面前这人:“你来这做什么?”
二哥被他这幅表情弄得眼中也戴上了警惕,看着门口这人。
本想着解释,却见他身后冒出来的赵清羽脸上又带上了讪讪的笑意:“赵小公子,我就说嘛,这明明是夏家的宅院,怎么会有别人在?”
“夏先生就算如今不是坐朝为官的人,也是这教书的先生,怎么也是重视礼仪规矩的,这所宅院如今已非你夏家财产,乃是宛音的住所,请莫要这般说引的旁人误会。”
赵清羽冷冷地回怼着夏胜,不知为何今日一去夏家,他感觉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面前这个人,比起王冬梅的丑态百出,他更讨厌面前这个人的假情假意。
一旁的二哥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便明白面前之人乃是那夏家那位管事的老爷夏胜。
眼神看向他时变得有些犀利:“原来这就是夏老爷,还真是久仰久仰,不久前我刚与你家夫人有过交集,却不想夏老爷的风采,竟是这般模样,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看这句话说的甚是有理!”
赵清羽向来不愿与二哥苟同,但是他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夏胜一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想要见的人,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躬了躬身说道:“刚刚我从家中赶去城隍庙时,见那后面的门已经打开了,想着宛音她们已经将锦绣给救出来了,所以便想过来瞧瞧锦绣她身子如何?”
“宛音娘的身子也不用您担忧,夏老爷,还是请回吧,不过在回去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要告诉你。”赵清羽看着夏胜,“夏先生一生清廉,最重名声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只是觉得这王冬梅今日做法,真的太令人发指,但是她不过是一介妇人,如若时常管教警醒着,定然不会出现这般大的错误,我想夏先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夏胜当然听到他的言外之意,“赵公子这话我是懂的,夏某确实是有罪,平日里只是在乎这夏家的颜面,却忽略了对于内人的管教,总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就过去了,却不想最终变成了这样的大祸。”
赵清羽听见他这些话,眼神微微变得冷冽起来:“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点害死了你兄弟的两个女儿。”
“你知道那山上的土匪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吗?你便任由她将那花儿般的夏纯姑娘送到那山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咳咳!”一旁的二哥本来甚是赞同,但听到他说穷凶极恶四字时,不免有些尴尬:“这土匪山上确实不是什么好大的地方?”
“但是,嗯,也有类似于我这样的肖勇之人,幸好碰上了我,不然的话她们两个怕是小命不保,夏老爷还是深刻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比较好,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过来!”
夏胜自然听得出这二人的逐客之意,但是他今日如若不见到锦绣,他是不甘心的:“两位公子的话,夏某自当警醒,但是今日我还是想见见锦绣,只见一面远远的看一眼也好,求两位公子通融?”
“夏老爷这是何用意,我娘是被您的内人活生生关在那地牢之中十年之久,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见她!”自屋中走出来的夏宛音声音冷冽的说着口中之话。
夏胜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突然觉得十分陌生,这根本就不是夏宛音,曾经的那个她胆小怕事,可是现在看着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自己都不由有些犯怵。
“宛音,一切都是你婶娘的错,但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找到你的娘了,那……”
夏宛音看着他这和稀泥的态度,那久久压下去的怒火又重新了上来:“夏老爷一句话便可将这件事情抹过去了吗?我和妹妹的仇还未报,如今娘的大仇又出现了,你觉得我会原谅她吗?”
夏胜听见他这话面色,便是一僵,“宛音适可而止,你还想做些什么?”
“我还想做些什么?夏老爷怕是糊涂了,我刚刚所说之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既然这些仇都未报,那我自然是让有些人血债血偿的好!”
夏胜一听她这话,眼神便示意冷:“可是你刚刚在祠堂中明明说过,只要找到你的娘,便将那信给毁了,对,那信已经毁了,你还能怎么办?”
夏宛音看着这突然变脸的夏胜,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夏老爷真该拿个铜镜看看你此刻的表情,还真是暴露无遗,再者说,那封信中不过是我放进去的白纸而已,烧了也就烧了,我却不知道这王冬梅为何这般在意。”
“你说什么?”夏胜看着夏挽音,听着她这话中之意,突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你以为我真的会傻到将信真的交出来,不过是骗骗那可怜的王冬梅而已,这件事情想让我就此作罢,做梦!她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别怕被曝光,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夏老爷不会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