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音听到自家娘这般伤感的话,拍了拍自己娘的手:“娘放心吧,我们进去瞧瞧,便知道了。”
“说的也对。”夏母听到夏宛音这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继续向这庭院中走去,边走边说:“以前我来这张府的时候,那是门庭若市的紧。”
“虽然说这张员外并没有真正从官,平日里也做些小本生意,尤其是这茶叶生意做的异常好,所以在咱们村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家庭。”
“这刘寡妇以前的时候,虽说温文尔雅不愿出门和旁人多呆在一起,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异常端庄爱说的。”
“当初你爹爹蒙难之后,我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也只有她愿意肯赏光和我多说上几句,这份情我一辈子都会记着的,你和夏纯也要记得,知道吗?”
“娘说的是,就算您不说我和夏纯也一样会好好对待。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
夏母听到夏宛音这般保证,心下便安了不少,她以为这张员外府里,不管怎么样好歹也会有一两个仆人,却不想自己走了这半刻,除了这空旷的院落,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出。
正在祠堂里打坐的刘寡妇,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便闻声望去,看到门口好似有人,只得推开门走了出来。
只是一出门便看到对面的二人,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惊异之色,抬头看着那最前面由别人搀扶着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多年好友。
她不敢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她早已知晓自己的老友还活着,可是却不想竟然这般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和十年前的样子一模一样,除了脸色略微有些病态之外,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夏母抬头便看到对面站着正一脸震惊,看着自己的女人,却见她皮肤黝黑,眼角挂着细纹。
如若不是这五官还基本能够辨识的出来,她都不敢确认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端庄贤惠的女子。
这出入也太大了吧,这是得经受了多少的罪过,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满脸心疼地走向前走了几步:“翠兰是你吗?”
刘翠兰因为听到夏母的声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眼中瞬间带满了泪水,也跟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夏母的面前。
二位相互对视,仔细地观看着身上的点点滴滴,见还算完好,这才各自落泪:“任姐姐你怎么来了,你还活着,你知道吗?我这些年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却没想到你还活着。”
夏母听见她的话之后不住地擦着她眼角的泪水,安慰着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能够活着,我还能活着再见到你,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听他们说张员外他……”
刘寡妇一听这话,便有些黯然伤神,只几秒钟被掩盖了过去,抬起脸来,脸上带着满满的兴奋之意。
“老张他虽然不在了,但是老天爷对我不薄,至少又让我的一个老朋友回来了,还给了我一丝念想。”
夏母拼命的点着头,握着这刘寡妇的手,不断地拍着眼神带着满满的温柔:“翠兰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你便不会孤单了,我想这张木匠的媳妇也和你说了,这几日我便过来陪你了。”
“是啊,当时张木匠的媳妇跟我说的时候我本不愿意,却没有想到她告诉我,姐姐你还在病重,当时我就着急想过去看你。”
“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我的身份略微有些尴尬,实在是不好出门,也实在是怕我这一身的晦气,怕传染给你,所以才等到今日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你们要住的房间,我里里外外的都打扫遍了,而且每天都会打扫一遍,只等着姐姐和你的孩子一同过来住。”
刘寡妇异常激动地向夏母介绍着,还指了指一旁的西厢房,指完之后她竟然看了对面站着的一脸乖巧的夏宛音。
满脸都是欣慰之意:“这是姐姐家的姑娘吧,前几日我有幸见过一次,,便觉得她长的和姐姐还真是有些相似呢。”
夏宛音听到刘寡妇这话,也是赶忙走到自家娘身边冲着刘寡妇说道:“我却不知何时与刘婶见过,既然没有给您行礼,真是晚辈的不是啦!”
刘寡妇一听这话,心想便觉的这孩子乖巧懂事。
然后再听上村中的风言风语,突然觉得这村中人更是不可信的。
又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在村里,也是人人夸赞之人,可是是从这张员外死后,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
不说本来身世就可怜,自己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这村中人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还要往自己身上泼冷水,这般想着她心下便有些失落了。
“姐姐你知道吗,自从老张他走后,我这日子过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在的时候便经常去寻花问柳,而且不在整日就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
“村中人虽不说,但我也知道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依然坚持,我在嫁人之前,娘对我说的要三从四德遵守纲纪。”
“可是如今这张生也不在了,人们还要将这一副盔甲按在我的身上,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在村民们眼中我却是那个毫不安分可言的女子,我已经做到了足不出户尽量和他们不相见,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这般凌辱于我?”
这般说着刘寡妇脸上带上了淡淡的忧伤。
一旁的夏母看她这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些年来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其实都是身体上的。
除了思念自己的女儿之外,一般的时间都在昏睡,这十年对她来说虽说难熬,但也还算熬的过去。
她知道这村中的流言蜚语有多么严重,当初自家丈夫赶赴京都之后,这村中就一直盛传自己和那夏胜的关系。
其实本就没什么,可是越传神乎其神,竟然传到了夏老太和王冬梅的耳朵里。
其实她也能够明白王冬梅的一系列行为,不过自己却无从解释,并没有的事情,自己解释多了,怕就成了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