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别难过了,如今姐姐我出来了,不管怎么样,咱们二人也要好好的,不管村中人说什么,咱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
“就像音丫头说的一样,我们一人之口怎么等同于悠悠众口,就让他们说去吧,做好自己活好本心,便好。”
刘寡妇一听这话,她心头一喜,欣赏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说的不错,其实我刚刚就想说,只不过是心中压抑了许久没有问出来。”
“我知道这村中人风言风语的一直传着一些对音丫头不好的事,本想着想要告诫音丫头几句,如今看来怕是不用了,我看音丫头过得这般逍遥自在,也是令人羡慕的。”
夏宛音听到她的话,微微勾了勾唇角,看着面前因为受到这礼仪束缚的女子,这般痛苦不堪。
她想说的是,在她的那个时代里,男女是平等的,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这些话。
女人改嫁是正常的事情,在外面抛头露面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对面前的女人说。
“我其实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豪爽,只不过有些事情,当你没有办法和命运抗争的时候,你就不会受到这些道德礼仪的束缚,当你和那些牲畜夺食的时候,还有什么在乎男女之别。”
“所以在那时候我就知道人的生死比什麽都重要,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我只在乎我的家人是否幸福是否开心。”
“如果不开心的话,我宁愿不嫁人,自己一个人活,我就不相信我不可以活出别样的天地来。”
刘寡妇一听她这话,所以说心中有些许的赞同,可是还是震惊不已。
她哪里听说过这些言辞,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自然有些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女子,微微挑了挑眉:“姐姐,这……”
夏母自然是听惯了夏宛音的话,自然而然现在也就没什么了,而且早已经想开了。
自己女儿所说不错,当初她和夏正明的婚姻关系,本就是这般自由,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
当初因为她的身份来历不明,可是一直受到这周围人的排挤。
自己嫁给夏正明的时候,当时他的仕途正在上升期,很多官员都想要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可是他却毅然决然和自己这个毫无背景,被他救上来的女子成了亲,还生了了女儿。
她记得当时第一次拜访夏家的时候,夏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可是那夏正明依然愿意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她知道他们相爱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观念,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之话。
虽说这刘寡妇心中已然生了叛逆的心思,可终究还是在这道德礼仪束缚下生活了这么些年的女人,自然而然便承受不起这般豪言壮志。
她又赶忙抓住她的手,安慰着拍了拍:“妹妹你别听她瞎说,我这个女儿呀,平日里便爱这个样子,这般张扬,不过也怪我这些年来没在她身边照顾她。”
“你也知道夏家人对于我们母女们的排斥,虽说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我这十年不在,他们肯定将这怨气发在了我这两个可怜的女儿身上。”
“自然而然,生存都是问题,又如何能懂得了咱们女人家的事情,说起这个我便伤心不已。”
刘寡妇一听这话,突然想起来在十年前,自己当得知自己这好姐妹,突然说是受不住夏家的苦,独自扔下女儿离开时的情景。
当时她是死活都不肯相信的,她告诉周围人这绝对是不是真的,极力为这老姐妹辩解。
可是终究一人难抵众口,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也没有办法能够重新去寻找这夏母的消息。
而且这些年来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这姐妹两个人的生存状况,可是夏家将消息封锁的异常严格,这两个女儿很少在村中走动。
有一次自己在田间地头见过这大女儿,夏宛音当时她还不是这个神色,显得楚楚可怜异常胆小,当时自己还递给她一个馒头。
她看了自己几眼便吓得逃跑了。
如今想起来,当时的场景,还略微有些心酸。
只是在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发现,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禁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眼。
“姐姐说起当年你被诬陷的事情,妹妹我真的是后悔万分,当时我应该再坚持一下我自己的观点的。”
“我当时得知情况之后,便四处询问,我就不相信姐姐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真的是受不住当时夏家的对待,可是你终究是不是一个舍得孩子的人。”
“可是我并没有坚持多久便放弃了,是妹妹我无能,让姐姐在那里丢弃了十年。”
“当时我就想不管怎么样我也要保住两个孩子,可是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头,我力排众难,几次三番想要都悄悄去看她们,可是都被夏家人打发了出来,我时常到夏家门口去蹲点观看,想趁机看看这两个女儿怎么样了。”
“可是我从未见过她们出来。”
“直到有一日,我在田间地头上看到了宛音,当时的她胆怯异常,瘦弱无比身穿破烂不堪,异常心疼的我将手中的馒头递给了她,本想着让她跟我回家,可是我还没说话她便跑了。”
“如今想起来,觉得还真是物是人非,宛音现在可比以前率真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突然让你转变的这么多。”
夏母听了她的话之后,也不由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其实在她没有离开家之前,她记得面前的女儿也是一个异常乖且胆怯的人,向来见陌生人都害怕的,平时温婉的性格和自己年轻时候的性格异常相似。
却不似现在这般,怎么突然一下子性情变了这么多。
其实当时她也想问,只不过这种怀疑被久违出现的亲情而冲散了,而且她们之间的那些悄悄话,秘密共同的回忆,面前的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