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不要胡思乱想。”季博渊说完也没有多做停留，离开后这偌大的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季胜阳垂眸，盯着自己这双已经残废的腿，狠狠的捶打，却一点儿痛感都没有。
手机嗡嗡作响，一室清冷的月光落下，正好打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男人盯着手机上的名字，那原本冷硬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轻嘲，不过很快便隐没了。锐利的眼扫过手机，他接起，却并没有出声。
那头也是漫长的沉默，久到蒋司承以为对方只是打错了，那头才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是我，小惜。”
“嗯！”蒋司承应了一声，“我不是顾惜！”
“那你是？”
浴室的门被打开，顾惜光着脚踩着松软的地毯上，目光却是落在蒋司承的手上。
顾惜拧紧眉心，脸上闪现出不悦来。
她一把夺过手机，在看到上面显示的通话记录时紧蹙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丝毫没有觉察？
蒋司承无畏的耸耸肩，双手插在兜里。只是看向顾惜的那双眼睛却是带着光，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穿着浅色的睡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慵懒。
“你不回个电话？”
“没必要！”
顾惜还是拧着眉，也不知道是不爽这通电话还是不爽蒋司承不请自来，甚至还接了她的电话。
蒋司承听到这话却乐了，他满面春风。打量着四周，“刚才敲门你没应。”
“所以你就撬门进来？”顾惜反问，对于蒋司承这种行为已经不屑于计较了。
她甚至觉得这男人是个野蛮人，压根儿听不懂她的拒绝。有时候让顾惜由衷十分无措的感觉，而且刚刚在天台上的种种，顾惜还记在脑海中。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是推开门进来的。”他一双眼看向顾惜的时候别提有多无辜了。看顾惜濒临发怒，蒋司承立马转移话题，“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顾惜思忖了片刻。
原本明天她应该继续去见迈克教授的，可是经过这一次特别不好的经历，而且还有那个梦，她突然放弃了找迈克教授的想法。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她感觉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顾惜？”
顾惜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茫，“明天应该有空。怎么了？”
“其实我很好奇，你来巴黎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蒋司承问，顾惜瞧着蒋司承，眼神有些复杂。
“当然，你可以不说。”
“蒋先生要是真的那么好奇，可以让你的人查查，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顾惜将电话扔到一旁，又走回去洗手间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拭头发。
出来的时候蒋司承还站在她房间里，顾惜蹙眉，“蒋先生作为绅士是否过于外放了？”随随便便进出一个女士的房间，怎么看都不太尊重她。
蒋司承闻言却挑眉，“你觉得我会乱来？”
她是这么个意思吗？她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吧？
重点是蒋司承他不觉得他有些冒犯了吗？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把她当做十分随便的人？
“你并不随便。”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蒋司承先发制人。“如果我想知道，但我希望是由你来告诉我。”
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的确很晚了。长时间逗留在女士房间的确对她不好，“明天预约你的时间？”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表盘，“那我先走了。”
“蒋司承。”
顾惜叫住他。
男人顿住脚步，转头狐疑的看向她。
顾惜蠕蠕唇，“我有病。”
“嗯？”
“我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俗称精神病。”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时常会产生一些幻觉，活在虚幻的世界里，甚至还觉得他们都是真实的。”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蒋司承，企图从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可惜这个男人自控能力太好了，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诧异的表情，他由始至终都很认真的看着自己。这让顾惜多少有些慌乱。
她捋了捋润湿的长发，抿抿唇。
“我来巴黎是来看病的，我时常活在梦里，我觉得这是病。”
她走近，抬高了脚，企图和蒋司承平视。
她无比认真的模样倒映在蒋司承的眼里，他大掌扣住顾惜的腰肢，固定了两人的位置。
他也十分认真的看着她，“然后？”
顾惜的心却有些乱，心跳的很快。尤其是对上蒋司承的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她甚至会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却激起了一池平静的水。
顾惜努力的咽咽口水，不敢去看蒋司承的眼睛。
大掌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下巴直面他那锋芒的视线。蒋司承眯着眼，“然后？”他低哑着嗓音，强而有力的撞击进她的心口，那一刻顾惜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是活的，热的。
她艰难的对上蒋司承的眼，“然后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是个病人。”
“而且我还有严重的幻想症，梦里我爱过一个人，我甚至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她说着，仔细的盯着蒋司承的眼睛，“你看，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没有！”
“嗯？”
顾惜狐疑。
蒋司承的手触碰着顾惜的脸，他的手掌真的很大，感觉一只手都能罩住她整张脸。
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的磨搓着顾惜那白里透红的肌肤，那酥酥麻麻的触感激的顾惜心口都止不住颤抖。
她瑟缩着想逃离，蒋司承却牢牢地把她禁锢。
“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并且为他生过孩子？”他沉闷的声音混混沌沌的撞击在她的心口，闷的她发疼。
“你……”
“就算是妄想症又如何？”
“嗯？”
“所以这就是你几次三番疏离我的原因？”他蹭着她水嫩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水雾迷蒙的眼，轻笑出声，“我有一个孩子！”
顾惜点头，这个她知道。
“母不详！”
顾惜恍然抬头，“你……也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