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的话说出来之后,芸豆还没被吓到,倒是傅锦邢等人表情变得不怎么好看。
傅锦邢说道,“她这样小,用这种办法她承受不了。”
医师有一瞬间的无奈,之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路上会遇到不少流浪的乞儿,那些孩子有一些比芸豆还小,为了活下来,傅锦邢甚至会让他们几个医师去把那些乞儿受伤的胳膊或者是腿给砍断。
那个时候傅锦邢可不会顾忌那些孩子是不是可以承受,因为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大将军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要分人罢了。
对着自己的妹妹,就有诸多地不舍和不忍。
医师说道,“如果不用这个办法,小姐的伤口之后一直得不到好转,日后这只胳膊极有可能会废掉,若是伤口严重,可能会危及生命。”
傅锦邢也是受了无数伤的人,自然知道这伤口对芸豆的伤害有多大,可是要芸豆被硬生生的剖开伤口挖出腐肉,他实在是不忍心。
倒是芸豆,虽然害怕但是很勇敢地伸出自己的手来。
“没关系,爷爷,你给我弄吧。”
她一脸害怕地看着医师,明明整个人怕的都在抖,可却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伤必须要治,这个肉也必须要剜。
傅锦邢让人去准备了麻沸散,然后又准备了一点梨花白。
为了减轻芸豆的痛苦,傅锦邢几乎是连哄带骗的灌了芸豆三杯酒,那梨花白是最温和的酿酒,小孩子喝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麻沸散端上来,芸豆喝了一碗,剩下的一碗被敷在了芸豆的伤口上。
芸豆彻底飘忽起来,倒在傅锦邢怀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傅锦邢捏了捏芸豆的脸,“四儿?”
芸豆毫无反应,傅锦邢微微用了用力,芸豆还是无所知觉的样子,俨然已经喝大了。
傅锦邢对着医师点了点头,“老严,来吧。”
老严准备了一把很小巧的匕首,他用火焰炙烤了匕首,又放在酒里泡了泡,然后拿着刀来到了床边。
傅锦邢伸出手抓住芸豆的手,傅霆炎和傅霄承一左一右按着芸豆,怕她待会儿一痛要挣扎。
老严擦干净了芸豆手臂,然后很快地开始下刀。
刀刃处流出血,芸豆忽然间挣扎起来,她语气含糊地嚷嚷着疼。
可是如今只是割开了那薄薄地一层皮肉,更疼的时候还没到。
老严抛开那一层皮肉,他已经出了汗,给士兵医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
芸豆虽然醉了,又喝了麻沸散,但是还是能感受到疼痛,又因为醉了,便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一点疼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老严捏着刀,手腕一转就开始剜肉,第一刀割下一块发白的腐肉时,芸豆就哭闹起来,挣扎着要缩回自己的手。
傅锦邢赶紧把她抱的更紧。
“四儿,听话。”
明知道这个时候芸豆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芸豆只知道她的手很疼,她哭闹着要躲开。
老严一刀接着一刀,在剜腐肉和没有受伤的肉相连的地方时,芸豆几乎是尖叫着浑身都在抖。
这种被活生生剜掉一整块肉的痛苦是一个成年人都不能忍受的,更何况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