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南的第一个冬日,芸豆很不适应。
她总是觉得困,一睡就是一整天,不爱吃饭,也没什么精神,看着像是在过冬一样。
时延最初也只是觉得适应也需要一个过程,可是后来看着芸豆日渐消瘦,他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找来柳如是,对方告诉他,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样,小孩子的思维能力不完善,她根本就推测不出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的情绪。
小孩子的情绪向来是很好猜的,不是因为大人有多聪明,只是因为孩子们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心事,高兴与否都是在明面上的,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时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妥协。
芸豆在柳如是到来以后情绪高涨了许多,但是还不如以前那样天真。
时延总是觉得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哥哥,都是兄长,为什么芸豆对待他和傅锦邢等人的态度就天差地别。
可是柳如是告诉他,因为芸豆和傅锦邢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芸豆耿耿于怀。
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芸豆了了这个心结。
时延自己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
淮南的温度一日日的骤降,万物不生,看着十分荒凉。
今日又是大风天气,时延端着一碗甜羹去找芸豆。
芸豆正在书房里看书,时延进去的动静很小,芸豆都没有发现。
时延扫了一眼那本书,芸豆看肯定是看不懂的,应该是在找有没有认识的字。
他把甜羹放在桌上,这才引起芸豆的注意。
芸豆回过头去看,一看是时延,马上就笑了起来。
“阿兄!”
时延坐在芸豆旁边,一边笑一边拿勺子搅着甜羹,等到温度差不多了,他才舀了一勺递到芸豆嘴边。
芸豆很听话地吃了一口甜羹,然后皱了皱眉头。
时延见状问道,“不好吃?”
芸豆摇头,随即说道,“好吃,但是不是府里厨子做的味道。”
“嗯。”时延应了一声,又舀了一勺递过去,见芸豆吃了,他才慢悠悠地说,“是我做的。”
芸豆差点被一口甜羹呛到,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时延。
“阿兄亲手做的?”
时延哪里像是会做饭的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主子,做饭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但是时延却笑着说,“其实是真的不怎么会做,但是想到你喜欢吃,于是就学了。”
时延喂了芸豆半碗甜羹,随即他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芸豆看。
“我这么做是想让你记住这碗甜羹是什么味道,以后到了京城,也不要忘了我也曾亲手为你做过一次吃的。”
芸豆懵了一下,随即才像是反应过来时延说了什么,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京城……阿兄,你要让我回京城?”
时延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容看着有些许的苦涩。
“这些日子你总是闷闷不乐,我当然知道你在不开心什么,所以我把柳如是请来让他陪陪你,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或许让你回到京城是最好的。”
芸豆直勾勾地盯着时延看,半晌她垂下眼眸,语气有些难过。
“可是我回到京城,又能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