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时延抬起手摸了摸芸豆的脑袋,他纵然万分不舍,可是到底还是看不得她的妹妹不开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不能帮芸豆解决这个心病,所以只能靠傅家了。
时延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芸豆看着他,目光纯粹又认真。
“阿兄,你不会不开心吗?”
“当然会。”
时延很诚实地笑了笑,他叹着气说,“怎么可能会开心呢,一想到你要走,我就难过,我还会很嫉妒。”
他看着芸豆,目光中带着几分挣扎和犹豫。
“没找到你的那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们姐妹俩还活着,那我一定要把你们栓在我身边,让你们再也不离开。”
“后来终于把你们找到了,于是我也如我所愿便希望你们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
可是事实上,他的两个妹妹都不能完全地属于他。
大的妹妹年纪那样小却有了自己的主张。
小的妹妹又太过于天真无邪,有着在远方的亲人。
时延很难受,可是他又怪不了谁,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自己的妹妹。
而时延如今做出的选择,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对芸豆说,“阿兄希望你健康平安,这一点你在我身边我可以做到。可是我也希望你快乐,这一点似乎傅家可以更满足你。”
芸豆有点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人对视许久后,芸豆说道,“阿兄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时延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很满足了。”
时延让人给芸豆准备着行李,找一个艳阳高照的天送她回京城。
这个消息传到了雅娜那里。
母子俩坐在一起,面前当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如今正冒着袅袅水汽。
雅娜问他,“你当真舍得?”
时延闻言苦笑一声,“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母皇,您也看到了,她在这里并不快乐。”
雅娜闻言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却又笑了起来。
“你变了许多。”
时延闻言抬起头,有点错愕地看着雅娜。
雅娜又说道,“你从小就是一个看着无欲无求其实很偏执执着的人,你的东西你绝不可能分给别人一点,你认定的东西也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
“若是按照你以前的性子,你会把这两个孩子死死困囿在你身边,绝不可能会主动放她们离开。”
时延笑容更加苦涩,他很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又怎么舍得放她走,可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息雨现在就像是我养的一朵花儿,明明知道这里的气候不适合这朵花儿生长,如果我执意要看着她在这里继续短暂的盛开,那么最后我得到的肯定就是一地枯萎的花瓣。”
时延想明白了,于是他也就放手了。
他笑着对雅娜说,“不管她在哪里,她都是我的妹妹,只要我想,我也有办法让她回到我身边。”
雅娜也笑了起来,她认同的点了点头,“是的,她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妹妹,这是我们无法割舍和摒弃的血亲关系。”
时延笑得很得意,他说,“在这一点上,傅锦邢他们永远也比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