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前脚刚走,傅锦邢后脚就被传进了宫。
大雪越下越大,马车在长街上有些寸步难行。
傅锦邢不想让唐维安久等,便骑着马进了宫,这一路上雪融化在他身上,他到御书房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了。
门口跪着不少人,都是傅锦邢熟识的大臣。
那些人有些身上血迹斑斑,有些表情恍惚,更有些更是绝望有愤怒。
他们抬起头看向傅锦邢的时候,眼神却是带着几分希冀的。
傅锦邢什么都没有问,可是他又是什么都懂了。
门口站着的太监看到傅锦邢,便给他开了门,尖声传唤道,“大将军到!”
傅锦邢脱下大氅,走进御书房内。
刚转角走到偏殿,迎面砸过来一个东西,傅锦邢完全可以躲开,可是他没有,任由那东西砸在他额角,一时间额角便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头晕。
额角有东西往下流,傅锦邢不用想都知道见血了。
而砸他的东西是一块砚台。
傅锦邢捡起砚台,他上前几步跪下,双手捧着砚台递给旁边的大太监。
他行礼道,“参见皇上。”
唐维安似乎是气得不轻,这会儿脸色还格外难看。
他看着傅锦邢毕恭毕敬的跪在自己面前,额角还有鲜血往下滑,都快滑到了他的脸颊之上。
傅锦邢如今这样狼狈,他看着又有几分得意。
于是他态度稍稍好了一点。
他说道,“大将军身手了得,怎么不躲开。”
傅锦邢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皇上赏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臣接着便是了。”
唐维安似是被傅锦邢这句话取悦到了,他又问,“不怪朕?”
傅锦邢颔首,头垂得更低。
“臣不敢,为人臣子,皇上做的什么都是对的,臣只求能为皇上分忧,若是能因此让皇上龙颜大悦,这便是臣的荣幸。”
唐维安的表情缓和下来,他看着傅锦邢在他面前这幅恭恭敬敬的样子,露出一抹笑容。
他对着旁边的大太监说,“没眼力见的东西,真不如你师父,没看到大将军受伤了?还不拿巾帛给大将军处理一下。”
那太监连忙去拿了干净的巾帛和药粉要给傅锦邢上药,傅锦邢却自己接过,把药粉往巾帛上一倒,然后又用巾帛压住自己的伤口,那金疮药进入伤口疼痛一瞬间席卷全身,傅锦邢疼得很,可是却面不改色。
唐维安看着傅锦邢道,“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个事情要问你。”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
唐维安靠在龙椅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傅锦邢,他目光在傅锦邢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要借此把傅锦邢看透。
他说道,“睿王要回来了,你觉得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傅锦邢适宜地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却又被这件事震惊到了。
随即他又像是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马上收敛了神情。
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唐维安的观察之中。
唐维安又说,“大将军似乎觉得很惊讶。”
傅锦邢说道,“皇上,睿王在辛夷有十几年不曾回京,这次回来总不可能是单纯想和皇上叙旧的。”
唐维安问他,“那你觉得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傅锦邢沉默下来,这回答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挖坑,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在给自己找死路。